驟然被抱進溫暖的車內,姜翎反而打了個寒戰。
時琛像抱了一塊冰,心中抽痛。
他解開姜翎的外套,脫下來抖了抖,放在一邊,再把她整個裹在自己的黑色大衣裡面,只露出一個腦袋。
小姑娘原本就有些愛哭,臉上淚痕仍在,眼眶紅紅的,鬱鬱不安。時琛用紙巾給她擦眼淚,姜翎主動把紙巾要過去,擦鼻涕。
時琛見她臉上被紙巾搓出紅印子,心中默默記下,下次帶濕巾。
車往前開了一段距離,停在公交站外。
十點多了,這條線路沒有末班公交。
時琛雙手握著姜翎冰塊一樣的手,想偎暖一些,心中酸澀難言。不管她是誰的孩子,以後都是他的女兒。
現在卻因為一些狗東西,受了天大的委屈。還有姜煜,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讓人揪心不已。要是他有個好歹,那群狗東西就跟著一起陪葬吧。
那個沉默倔強的少年,看起來暴躁陰沉,卻無微不至,把妹妹養得很好,是個很懂事的好孩子。
如果他早一天查出來,早一天,甚至早半天趕到,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
時琛心中沉寂已久的火山在奔湧、沸騰,憤怒、擔憂、焦急、後悔、懊惱種種情緒交織,令他神色越發陰鬱。
不管是時琛,還是姜清秋,精神上都有些疾病,姜煜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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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接連不斷的警車從四面八方趕來。
找人這種事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時琛自己找,可能會錯過至關重要的線索。
「這條路的監控我們已經全部檢視過了,他在回來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巷,就此失蹤。」
「初步判斷,應該預謀已久。」
「小巷附近的監控壞了一段時間,對比前後各時段監控,有輛麵包車,出現的時間有問題。」
「我們打算兵分三路,一隊人追蹤那輛麵包車,一隊人去李翠紅家,先行拘留,看是否能問出線索,一隊人根據麵包車行駛過的路,沿途尋找。」
「不知道時先生想跟哪一路?」帶頭的人身穿警服,高大英俊。
時琛略加思索,很快做了決定:
「我們跟在後面找,多謝溫局長。」
「職責所在。這是……翎翎?」溫亭遠低頭,正好看見時琛懷裡,露出一個小腦袋。
烏溜溜的大眼睛,靈氣十足,氤氳著水汽,眼眶紅著,像是哭了很長一段時間,黑髮柔軟,梳成兩個包包頭。
不正是兒子心心念唸的翎翎嗎?
他接兒子放學時,見過幾回。小姑娘長得太可愛,兒子天天在家裡說,很難不記住。
「溫叔叔好。」姜翎懨懨打了個招呼。
「這是我家的兩個孩子,最近才找到,還沒來得及帶回去。」時琛解釋道。
溫亭遠微微頷首,溫聲道:
「翎翎放心,溫叔叔一定幫你找到哥哥。」
溫亭遠帶人去找麵包車,分了一隊人去抓李翠紅、光頭,時琛與剩下的人沿途尋找。
只能寄希望於對方沒有一擊必殺。
想從兩個孩子手裡搶房子,實在太容易了。只要把大的解決,小的自然而然會被送去福利院。
如果他們只把姜煜打一頓,丟在偏僻的地方,任他自生自滅,還有機會找回來。
直接弄死,是最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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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琛買了很多大喇叭,迴圈播放錄音。
「哥哥,我是安安,你在哪裡?」
「哥哥,我來找你了……」
「哥哥……」
不止是因為身體本能,這一刻,姜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