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卸妝水仔細把臉上的妝容擦掉後,姜翎才發現她現在狀態還不錯,面板蒼白細膩,唇色極淺,氣色很差,看起來最多像個病人,不像死人。之前那種死態,純粹是屍妝帶來的感覺。
姜翎活動身體,屍僵現象稍稍緩解。房間內陰氣濃鬱,這具身體正好可以吸收陰氣,雖然不至於恢復,也能維持在比較正常的狀態,能走動,能說話。
她把窗簾拉上,感覺安全許多。
每天起來照鏡子,發現自己臉上被畫了一層屍妝是什麼感覺?
即使原主心理素質強大,也買了攝像頭,在美容店絕大多數地方都裝上了監控。
姜翎開啟膝上型電腦,開始檢視監控影片。
事情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的,持續三天後,原主便裝好了攝像頭。
美容店並沒有外人進來,凌晨三點,她準時從床上起來,踮腳站立,走路姿勢僵硬怪異,讓人想起一些靈異怪談。
比如,被鬼附身以後,踮腳站立,是因為鬼就貼在身後,墊著被附身者。
她開啟反鎖的房門,拿出化妝用具,對著衛生間裡的鏡子,耐心細緻,宛如藝術創作般親手為自己上妝……畫完後再把化妝用具原封不動整理好,再回床上睡覺,姿勢板正,與入殮的死人一模一樣。
每天晚上都在重複這一過程,衛生間沒有開燈,她仍然能把妝化好。
睡前原主曾把化妝品鎖在櫃子裡,把鑰匙丟了。夜裡起來,把櫃鎖錘爛,拿出化妝品,繼續上妝。
小鎮裡沒有心理醫生,她在網上諮詢的朋友覺得可能是她對上一份工作太熱愛,或許還有一些其他因素,讓她患上了夢遊症,建議去醫院就診,儘量用藥物控制。
原主去寺廟拜佛,求過開光平安符,夜間仍然持續化妝。
正當她主動邀請朋友一起睡前,她死了。
死因未知。
「阿翎,我們快到了,你開一下位置共享。」
姜翎收到一條微信,是好友蘇珊娜發的。
這件事明顯不能只找一個朋友,因此原主通知了幾個關係較好的朋友,男女都有,打算一整晚通宵不睡覺。
她原來也試過通宵,在三點以前,就陷入了強制性睡眠。
姜翎開位置共享,換了身衣服,初秋,又下雨,穿長袖很正常,只是簡單的白襯衫和淺色牛仔褲,她穿起來格外好看,重新上妝,主要是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活人。
表面上很正常,實際上她體溫極低,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姜翎打算今晚試試,周圍一群朋友盯著,她會不會繼續起來化妝。要是沒有問題,就讓朋友們離開,萬一身體的秘密被發現,很難解釋。
沒多久,那些朋友一起來了。
蘇珊娜,棕色波浪捲髮,二十七八,平時認真護膚,堅持鍛鍊,看起來年輕漂亮,是以前的同事,同樣是入殮師。
林恆,殯儀館的副館長,身形高大,負責安保,沉穩少言。
顧隨陽,一身黑色西裝,面容俊美,但神色陰沉,精通犯罪心理學,警局常備顧問,有不少大案他都參與過。同時開有心理諮詢室,會催眠,與姜翎不太熟,是林恆聽說屍妝一事後特意帶來幫忙的老同學。
何秋詞,單馬尾,穿著長袖連衣裙,進來時還在用手機打字。她是殯儀館的文員,同時是個網文寫手,為了創作素材來殯儀館應聘,發現福利不錯,工作環境相對單純,就留了下來。
「阿翎,回去和我們一起工作吧,這裡不適合你。」
小鎮人口不多,街道也很老舊,蘇珊娜一進門,就過來抱住姜翎。
姜翎只能慶幸,還好身體沒有什麼味道。
蘇珊娜覺得姜翎的身體好像有些僵硬,以為她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