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怕已從只到半腰高的視窗飛出去了。
剛才那高瘦的男子被那王玉郎一推,踉蹌著向後一仰,腳下一轉,卻已轉過面來,清攫的面容,溫潤的臉色,無喜無悲,玉身長列,天青色簡單的衣衫,別有另一種風彩。王玉郎拍過來的一張紙,被風一吹,飛上了半空。抱著孩子的小侍被推倒在地,只嚶嚶地低泣著。
沈心語指著當街的那個男子,目不轉睛,只是結結巴巴說不全話:“青鳴,青鳴……”,手指亂顫。
青鳴只應了聲“是”,人已從視窗一躍而下,半空中一手抄過那張紙揣進懷裡,剛及地,“錚”一聲,劍出半鞘架在王玉郎纖細柔美的脖子上,餘聲鳧鳧,飄散在一下子極靜的大街上。
喬飛羽“卟”地一笑,又忙忙收住,低低地道:“青鳴也有點象你了,知道開玩笑了。”
沈心語噘了下嘴,輕輕嘀咕一聲:“哪有?”臉卻微微紅了起來,清雅地叫道,“慈大哥,慈大哥,我是你京中的舊鄰,沈姓的。”
王玉郎“呀”地一聲大叫,美豔的臉一下刷白,顫抖著雙腿,似站不穩,本極美的大眼眨呀眨,最終白眼一翻倒下身去。
青鳴腳下一讓,任由著王玉郎昏倒在地,雙手輕輕一合,劍又歸鞘,轉頭對上慈政的眼。本無波無緒的慈政臉一下子極白,微微顫慄著身子想極力站穩,青鳴,他是認識的,一直跟著那個人的,那個人……
慈政本欲轉身,青鳴已開口:“少主已於去年將我讓於沈二小姐了。”
沈心語已在樓上叫道:“青鳴,還不請慈大哥上樓?”
青鳴恭敬道:“慈公子,請!”
慈政的小侍藍芯已忘了哭泣,抱著孩子站在一邊,臉上還掛著淚水,只用眼在慈政和青鳴之間掃,還有樓上那視窗露著大半身子的沈心語、喬飛羽等人,那樣貴氣的人,主子什麼時候認識的,他怎麼不知道?
慈政似微微想了下,在青鳴越發恭敬的態度下,一步步向酒家走來,本圍著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小侍抱著孩子跟在身後。一街寂靜,只目光隨著慈政那微跛的腳步,一步一步向樓上飄去,世界好象靜止在慈政的腳下。
主子既然要做出十分的姿態,那做下人的也要拿出十二分的架勢來的,青青率著喬飛羽的眾小侍站到樓梯口候著,貌甚恭敬。
隨著慈政踏上最終一級樓梯,小侍抱著的孩子卻“哇”地一聲哭了開來,世界似乎才又活動了起來,陽光傾洩而下,花草樹木次第開放,街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和熱鬧。
沈心語一聽孩子哭,已站起身迎了過來,嘴上輕輕叫道:“噢,寶貝,你這怎麼了?”已從小侍手中抱過孩子,邊往回走邊回首笑道,“慈大哥,這邊請。”
喬飛羽看那慈政雖剛被人休了,但態度一點也不卑微,既沒一般男子的大哭大鬧,也沒一般男子被休時的茫然無措,只那麼不亢不卑地從從容容、一步一步走來,似乎空氣中都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衣紋在空氣中流動成一種很感性的美,頓時心生好感。
喬飛羽以男主子的身份請慈政入座,藍芯已讓子輪等邀入另一桌,青青招呼著讓小二重新送上茶水和裹腹的鬆軟的糕點,看慈政青黃的臉色,定是生孩子後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和休息。
沈心語架起一條腿,架上另一條腿,放平了,讓嬰兒躺在上面,邊輕輕哄著哭鬧不已的小孩子,邊輕輕地解著孩子包得層層疊疊的衣服,輕輕笑道:“噢,寶貝,別哭別哭,是爹爹給穿太多了吧?看這滿頭大汗的,”抽出自己的手帕,輕輕掖著孩子脖子上、額上、小手的汗。果然孩子稍微安分了一些。
青青特意點了些生育後人要吃的東西,一回頭看大家都在看主子在侍弄小嬰兒,笑道:“小姐,你挺會帶孩子的麼。”
沈心語微一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