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十五下,然後再渡氣,再壓,用一定頻率一直重複這兩樣動作。”
沈心語一邊哆嗦著,一邊指手劃足說得唾沫橫飛,而那另一邊卻聽得一頭霧水,眨著霧煞煞的眼,仍是不明不白。
“懂沒?懂了就快動手。”沈心語看一船呆滯的人,忍不住又大吼,不過聲音也大不到哪去了。
一船人,有志一同地搖頭,連青青和青鳴都在內。
沈心語頭腦中“嗡”地一聲,有些發暈,最發達的那根神經“啪“地一聲,斷了,一下就揮開青青和青鳴的外袍,撲過去,拖過黑衣人,好重,再吼:“來個幫忙的。”
在一船人手忙腳亂下,將那人翻轉扒在船板上,在腹下塞了個鍋底朝上的大鍋子,壓出腹內的水,流了一船板,再翻過來,全身黑膝馬虎的,也顧不得,扳開泛著白的唇,還好嘴裡沒有異物,捏緊她的鼻子撐高她的後頸,低頭將唇印上,在滿船抽氣聲中,狠狠吹進一口氣,再在沈心語的教導下,先前那名女子已讓另一小侍上前,雙手交握,以適度的力量擠壓那人的心臟部位,試了一次又一次,青鳴不斷探著脈搏,漸漸臉上有了點點笑意。
因為以前學這些時,都是課本知識,誰也沒用到現實中來,學的時候和大家一樣,嘻嘻哈哈,笑得東倒西歪的,現在現實用上,卻又緊張得幾乎是同手同腳起來了,那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再加上又冷又累,沈心語幾乎眼睫都合到了一起,心中只是不斷祈禱:神呀,你睜一下眼吧。若不是這樣,平日仔細細心的她,都會沒發現那隱隱的只屬於男性的喉結。這時空,作為男子的一些特證本就幾乎消除已盡,這喉結也已退到幾乎看不出來的地步。
在沈心語和那小侍完全癱軟之前,那人終於微微“嗯”了一聲,咳出了一口水,那邊帶著大夫的小船也急急劃了過來,滿船歡呼。又冷又累全身無力的沈心語頭一歪陷入昏迷,壓在剛救醒的那個人身上,耳邊急急的似有青青和青鳴的呼叫聲。
三四月間的天,落在水裡,經風一吹,真的是很冷的,再經那樣的折騰,沈心語感冒了,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
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或冷或熱間,沈心語迷沉了三天,三天間,總有人細心地給她冷敷、擦汗、換衣、加被、喂水、喂藥、喂粥……昏昏沉沉間似有人低低叫著她的名字,似愛憐似歉意。
沈心語拽著溫暖的手放在自己冰涼汗溼的額上,唇邊的梨渦若隱若顯,軟軟地撒著嬌:“媽媽,我一定要去學游泳,好討厭哦,感冒真的很難受哎。”沒有聲息,只是愛憐地摸著她的額,輕輕地,如這三、四月間的風一樣,輕輕地吹過來,拂過去。
沉迷了會,又低低軟軟地咒道:“沈心奕,不許你把冰箱裡的冷飲都吃了,媽媽叫你留我一半的。”再一會,又轉著身子,想擺脫那黏答答的汗溼,又有半點惱火,低低道,“沈心奕,你不是自詡大姐大麼?幫我把隔壁的那隻蒼蠅拍死算了,煩死了,總是跟前跟後的。”
又死死抱住棉被,哆嗦著一下子泛著白的唇,哆哆嗦嗦地皺著眉道:“爸爸,心兒好難受哦。”隨即被抱進一副溫熱而寬闊的懷中,象是三九寒天中遇著的那一堆火,沈心語顫顫地抱著不放,心中卻又有絲絲惱著自己,這破身子。
破曉的陽光,透過簾間的間隙透了進來,沈心語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卻收不攏焦距,腦中有很長時間的空白,待慢慢有意識時,吃了一驚,不知身在何處,明顯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房間不大,倒也雅緻,每一樣物什都是竹子做的,雅緻而精巧,甚至連簾子也是竹子做成的,屋子裡透著一股竹子的清香味,呼吸之間,令人心曠神怡。沈心語的目光在房內轉了一圈,大抵就這身下的床不是竹子做得了,不知這屋主是怎樣一個雅緻的人呢。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沈心語盯著淡青色的帳頂發了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