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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的那個。

我說行了行了啊沈東寧,別跟我來這套。恭喜您再次步入殿堂,祝貴子順利降落別夭折。

露露的肚子還沒鼓起來,婚紗選得緊腰款,挺漂亮。她神采奕奕的,全身上下散發著幸福味道,儘管我們的到來出乎了她的小意料,可並沒有影響她的大情緒。她和我們只淺淺打了個招呼,那態度讓我十分不爽。沈父沈母倒似乎對露露挺滿意的,一直眉開眼笑;也很關心我,詢問我的近況,問我怎麼又瘦了。我隱約其辭過去,這一番風波,解釋並不容易。

婚禮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下進行,很順利,該砸場的人沒砸場。

回程的機艙裡,帆老婆說,張帆你眼光真是越來越進步了。

張帆附和得緊,那是當然。

我說,那你倆也趕緊的吧。

兩人異口同聲回答我,明年五一。

原來都已提上日程。我提早恭喜。

幾天不見,心裡十分掛念高飛。自從知道了它血統的純正與高貴之後,它就象它大哥一樣,突然讓我覺得不該屬於我了,該放手。

高錚並沒給過我高飛的所謂什麼證書,這說明他希望我要麼不賣,要賣只賣給他指定的那人,我別無選擇。

我一直在作勢糾結:把它送回高家去?那它得不到關愛,給我的時候就說過不是,人家有新的了,那小崽子可以在高保障的經濟條件下成長,不像高飛,在長身體的時候跟著它離家出走的大哥過苦日子長大;不送回去,賣給高錚指定的買家?也不成,我既沒權力拿這錢,也沒權力作主將它白白送給賣家。

何況我怎麼可能真的捨得把它再送走,糾結歸糾結,從答應要它那天起我就有了譜,睹物思人,有它在,我就別想輕易好過,我認了。

真是不讓我輕易好過。

八月,如此明燦的季節,我卻收到暗黑噩耗。

這天下午我在陽臺上畫圖,高飛在曬太陽,手機突然響,號碼陌生,我接起來,是高母的秘書。我當時倚著欄杆,我家住六樓,要不是高飛機警,起身按著我,恐怕我真會直接暈倒一個翻身摔樓下去。

秘書向我確認是否記好了時間地點,我卻只能愕然在那裡,大腦短路了似的,喉嚨也被扼掐住,怎麼都說不出話。

我被請去參加高錚的葬禮。

他被安葬在自家門口。身處香山腳下的萬安公墓時,我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的高錚,他那麼年輕,那麼康健,他怎麼會突然死掉?!

可墓碑上的他的黑白照片,高父高母以及我沒見過的高家其它長輩身著白服一臉悲慟,弔唁簽到簿和成排花圈上的各級領導名字,還有我見過的那女孩淚如泉湧痛哭流涕到幾乎暈過去的樣子都真真在告訴我,高錚他去了。

我好像有那麼幾個小時的短暫失憶。

我沒暈倒,我只記得自己在葬禮上不得不因眼前所見而相信了事實後,突然有強烈窒息的感覺,拼命想喘那一小口氣可怎麼也喘不上來,之後沒了意識,人渾渾僵僵的,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屋子裡的——我此時已身在高錚的臥室,坐在他的躺椅上,手裡捧著我買來的靠墊——感官剛剛才恢復,中斷的記憶開始續接。

我茫茫然四處打量、搜尋,像要努力抓住他的靈魂,留住它,或者求它帶我走。

地上有個箱子,開著,像是最近被誰開啟檢查過,箱口露出我們在五道口的粗棉床品,還有我沒織到盡頭的還插著棒針的毛衣——除此外屋內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只是人沒了。

人沒了,可為什麼我臉上乾乾的,我不是應該椎心泣血五內如焚哀痛欲絕麼?

“小桑……”有人叫我,高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