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爾加轎車內說話的,正是神都的周大隊長周奎與他的堂妹周萍。 上次周萍聽了他的話去縣公安局鬧事,結果被足足拘留了五天,這件事不僅讓周萍臉上無光,也讓整個周家丟了臉。 周奎自從做了大隊長,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虧,於是給白定先施壓,想讓他把閻老二的案子壓下來。 哪知道隔天縣法院就接到了縣公安局提交的檔案,公訴流程是走定了。 周萍跑到他家裡哭個沒完,周奎就知道,應該是上頭有人出手提點了白定先,否則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對他陽奉陰違。 今日庭審,他特意過來,想看看這個東哥究竟是何許人物。 “不知道,但來頭肯定不小。這幾天我找人打聽過了,市局局長的公子在他面前都要畢恭畢敬,可見這人的背景很深。” 聽到周奎這麼說,周萍急了:“那怎麼辦?就任由老二被判刑?他可是你的親堂妹夫呀,以前沒少孝敬你。哥,這做人要講良心啊!” 周奎厭煩地瞪了她一眼,“你急什麼,我有說不救嗎?我已經找人去拘留所和他透過氣了,待會在庭上他會推翻之前的供詞,把責任全部推到那個姓姜的傢伙身上。不管法官問什麼,他咬死不認就成了。” “那姓姜的如果也不承認呢?”周萍問。 周奎發出一聲冷笑,“那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了。老二這次還算走運,沒有被抓到現行,只要他咬死不認,那就是證據不足,判不了刑的。” 周萍仍舊不放心,“可他的同夥不也被抓了嗎?他們要是都指認他怎麼辦?” “放心吧,這些人我也已經派人去拘留所打點過了,他們今天會集體翻供。”周奎眯起眼,掏出一根華子點燃了,夾在指縫之間,聲音裡夾雜著得意的輕笑:“跟我鬥?也不看看老子在這個地界上混了多久……只有我不點頭,他們誰都別想辦。” 三小時後。 姜明心走出法院大門,臉上佈滿了陰霾。 邢昊東、江斌緊隨其後,神情也頗為凝重。 他們誰也沒想到,閻老二和他的同夥竟然在今天集體翻供了。 縣公安局局刑警沒有一個還能保持鎮靜的,要不是法官和法警控制著局面,他們恨不能衝過去暴打這群雜碎。 姜大偉則徹底品嚐了一把百口莫辯的滋味,幾次驚恐咆哮想要自辯,得到的卻只有警告。 姜明心是希望他坐牢,卻並不想看到他揹負莫須有的罪名,還順便幫閻老二脫了罪。 “這件事有蹊蹺。”她扭頭看向邢昊東。 邢昊東點頭,“有人會翻供我不奇怪,但集體翻供顯然是預謀好的。拘留所和縣公安局裡肯定有內鬼,而且能瞞得過我的線人,說明級別不低。” “能查得出來嗎?”姜明心不禁面露擔憂。 起初她只是想要懲治閻老二,卻不想動了他,就間接觸動了整個盜墓集團的利益。 為了不讓警方找到突破口,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這枚棋子。 要不因為邢昊東的干預,閻老二早就被放出來了。 邢昊東看著她澄澈的雙眼,低聲道:“可能沒那麼容易,但我一定會想辦法查清楚。這件事和周奎應該脫不了干係,旁人沒這麼大的能耐。” 姜明心也是這麼想的,“但他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就能做成這件事,想要抓住他的把柄,難呀。還有晨報的報道,會不會也是他在背後操縱的?” “有可能,但同樣的,我們沒有證據。” 邢昊東第一次體會到了基層辦案的難處,地方上的關係盤根錯節,這還只是辦一個小小的盜墓賊而已,就遇到了如此大的阻力。可見他想要把神都的黑勢力團伙連根拔除,該有多大的困難。 但這並不能打倒他,閻老二這條線他必須揪出來。 姜明心在一棵玉蘭樹下站定,看著他的眼神裡含著幾分猶豫,“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能夠釜底抽薪,百分百坐實閻老二盜墓賊的身份,讓他無法狡辯,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邢昊東還未回答,江斌就搶先說道:“我東哥有什麼不敢的啊?你快說,什麼辦法?” 邢昊東橫了他一眼。 姜明心微微勾唇:“之前我就一直在想,閻老二為什麼要把那些出土文物交給我爸來保管?照道理,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