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姜明心打著哈欠從上鋪爬起來。 抬眼看了看四周,發現抱著孩子的夫妻不在車廂裡,頓時輕鬆地伸了個懶腰。 難怪這麼安靜,他們應該去餐車吃早餐了。 她迷迷瞪瞪地往下爬,因為人還沒有完全清醒,腳差點踩空了。 忽然,一隻手從斜刺裡伸過來扶住了她。 “小心點,腳往左邊來一點。” 邢昊東見旁邊沒有人,乾脆雙手握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抱了下來。 姜明心不客氣地在他硬邦邦的手臂上摸了一把。 “快到終點站了吧?” 這趟火車從神都開往京市,終點站就是京市。 邢昊東點點頭,從包裡拿出梳子遞給她,“頭髮都睡亂了,你先梳理梳理,再去廁所洗漱。” 姜明心扭頭往下鋪一坐,側身對著他。 “我還沒睡醒,你幫我梳一下。” 邢昊東愣了一下,隨即牽起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離開家鄉,她對自己變得更加依賴了。 一路上,她對陌生人都極為防備,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才會忍不住撒嬌。 邢昊東溫柔地把她的頭髮分成幾份,放在掌心,一點點地梳通。 沒一會兒,抱孩子的夫妻倆回來了。 因為餐車的早飯貴,丈夫不捨得買,兩人又吵了一架。 回來看到姜明心美滋滋地讓物件給她梳頭髮,婦女對自家男人的意見更大了。 她也不再要丈夫幫忙抱孩子,自顧自從包裡找出蔥油餅乾,就著茶缸裡的水,就這麼湊合了一頓早飯。 男人湊過去也想拿餅乾吃,被她兇狠地瞪了一眼。 “你剛才不是說不餓嗎?這餅乾隔夜的,味道難吃得很,我可不敢給你吃,免得婆婆知道了,又要罵我虧待你!” “像你這樣的精貴人,就應該吃香的喝辣的,餓死我們娘倆拉倒!” 男人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胡春華,你瞎咧咧什麼?這可是在外面,你說話給老子注意點!” “在我面前是老子,在別人面前是孫子,你可真是耗子扛槍,窩裡橫!” 姜明心忍俊不禁,差點笑出了聲。 經過她昨天的點撥,這位大姐的戰鬥力明顯有了長足的進步。 現在都能把他大男子主義的丈夫堵得啞口無言了。 但男人畢竟都要面子,被媳婦當眾這麼罵,他氣得渾身發抖。 想要發作,但又礙於她抱著孩子,沒敢動手。 邢昊東看出了他的想法,開口道:“男子漢大丈夫,應當頂天立地,為妻兒老小撐起一片天,而不是隻要心懷不忿,就拿妻子當出氣筒。” 此言一出,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忍了半晌沒有忍住,終於惱羞成怒。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教育我?!” “我自己花錢娶的媳婦,要打要罵都是她活該,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邢昊東的目光驟冷。 “既然如此,你更應當敬她、愛她,而不是把她當成任由你驅使的奴隸!” “這位同志,你的封建殘餘思想如此嚴重,需要接受嚴格的思想教育,你是哪個單位的?” 他一旦嚴肅起來,領導的威嚴與氣派十足,對方登時就被壓得喘不過氣。 “你,你誰呀?我憑什麼要把單位告訴你?” “連單位都不敢說,看來你也知道自己的思想作風很有問題。” “老子不是這個意思!” “上次敢在我面前充老子的人,斷了一條腿。” 男人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姜明心緊抿著嘴唇,有撲過去親邢昊東一口的衝動。 她男人真是太帥了! 車廂裡的氣氛降至冰點,好在是火車馬上就要到站了,邢昊東和姜明心開始收拾行李,沒再搭理那個男人。 男人偷偷鬆了口氣,也開始低頭收拾東西。 “京市西站到了!請到站的旅客帶好隨身物品,看好孩子,有秩序地下車!” 列車員拿著大喇叭在車廂裡巡視,順便看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忙。 姜明心看排隊的人太多,乾脆又坐了回去。 “我們不急,等會兒再下吧。” 那對小夫妻也有樣學樣,坐在車廂裡慢慢等。 不久,一位勤務兵同志穿過人群,朝這邊擠了過來。 邊擠還邊喊:“邢昊東,邢昊東同志在嗎?” 邢昊東反射性地站了起來:“我在這!是哪位同志找我?” 勤務兵好不容易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