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的迷惑表情,嘆了口氣像趕蒼蠅一樣:“快去快去吧。”
等車走遠了,看不見南行的身影,杜妍又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確實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
對於南行,她是很無從下手的。
提前剷除這個威脅,她沒那個能力,可即便把他帶到身邊,照樣他是做僕人,自己是做主人,這回還成了直屬的,將來他或者他身後的人想要一洗恥辱,照樣會拿自己開刀。
最好是能讓南行發自內心認同和尊敬自己。
從幾天的接觸下來,她覺得自己認識的南行和書裡那個白眼狼不大一樣,似乎本性不壞,好像也還沒被北烈的人洗腦,如果自己能適當施以恩惠,說不對就能先將對方的心籠絡過來。
從書裡寫到,他能多年如一日地默默守護杜婉,可以推測出他還是比較長情溫情的。
她也不奢望對方對自己怎麼畢恭畢敬,只期望日後身世公開,不要對自己喊打喊殺就是了。
她有點煩地靠在視窗,抓了抓眼睛前的頭髮,眼睛一瞥,拐角處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裡。
幽靜的淡紫色車壁,四角以金屬片固定,頂篷流暢堅韌的四條稜延到四個角,輕盈翹起恍若振翅欲飛,下頭流蘇隨風輕輕飄揚。杜妍眼睛又睜大了些,馬車過去了還微微探頭看。
走在車邊的寶樹很奇怪:“姑娘你在看什麼?”
杜妍低低地笑:“我在想那輛車裡坐著什麼有錢人。”
杜婉也湊過來看了眼:“是嗎?”
語氣矜持卻不以為然。
杜妍的眼光果然有問題。
就她們身下坐的這輛,色彩明而不豔,釘在外壁上的布都是時新的錦緞,車簷下掛了一圈的纓絡、琉璃珠子,窗邊都細緻地縫著小顆珠子。
就連車輪都刷了紅漆,拉車的高頭大馬皮毛油滑水亮,車伕都穿得齊整。
這才是體面,也是杜婉花了些心思,這車平常多是她在用。
杜妍斜她一眼,不屑地反駁回去:“你懂什麼,那才叫低調的奢華。”
處處不顯眼,其實處處都透露著雅緻,紅裝豔抹自然是吸引眼球,可素淨中做出講究才是難得。
像你這樣啊,暴發戶!
寶樹歪頭道:“那我們回頭也做一輛這樣的?”
“得了吧,人家是有講究的,我們弄出來就是寒磣了。”杜妍撅撅嘴,小聲嘀咕:“而且我這俗人,還是更喜歡俗豔的。”
一面說著一面已經遠去了,遂揭過不再提。
可杜妍不知道,她幾句話讓那“低調的奢華”的馬車裡的某人激動了。
這個年輕人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原本的犀利稜角盡去,只剩下一派得意:“看看,看看,還是有人能夠欣賞我的作品的,看你還動不動說我沒品位,是你沒眼光才對!”
老何瞪著眼道:“你就得意吧,人家小姑娘就一隻眼睛,能看出什麼名堂來,你還……”
還好意思沾沾自喜。
一輛車給弄得比白水還淡,弄得人家都說他們公子失勢得連輛好車都坐不起了。
可話沒說完,邊上一記眼刀。
他一個激靈,就見他們公子正淡淡地看著自己。
“聽說你欠了人一隻刺蝟?”
多年相處,默契不是一般的好,老何聞絃歌而知雅意,立馬錶態:“公子放心,我立馬送上府去,那日的事,我也去道個歉?”
沈約無可無不可地微微頷首。
範驕兒是他從小定親的未婚夫人,書院裡宋秉程讓她有些下不了臺,他恰巧也在附近,自然不能不為她出頭,可事實上,他並不贊同範驕兒若有似無的趾高氣昂,也清楚那番做派確實易讓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