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玥則默默端起茶飲了一口,再心裡想著靜菡這番話的可信度。
她回府已經快兩個月了,這段時間她無時不在想念孃親,可偏偏靜菡在這時候送來可以跟孃親聯絡的機會,她當然不敢全信。
靜菡雖然是老太太屋裡出來的,卻不清楚她到底是哪一邊的,孃親當年被老太爺親自下令趕出府,若老太太和夫人得知她私下跟孃親聯絡必然會怪罪,縱然有老太太疼惜,夫人也必定不會放過她。但是,她又十分想念孃親,更想讓孃親知道哥哥的訊息。
方菲玥皺眉,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靜菡。
靜菡等了半天也不見方菲玥出聲,一咬牙跪下,誠心道:“姑娘,請您相信奴婢一次,奴婢必定不讓姑娘失望。”
這件事是她向三姑娘表忠心的最好時機,她必要牢牢抓住,讓三姑娘知道她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她忽然下跪嚇了方菲玥一跳,忙扶起她,笑道:“你是我身邊得力的人,我自是相信你的,剛剛不過是想著傳話難免會有誤,倒不如寫了信讓你哥哥帶過去。也怪我只想著如何寫信了,倒惹你多想了。”
靜菡聽她如此說,方才放下心來,道:“原是奴婢性子急了些,還請姑娘恕罪。”
方菲玥笑道:“若是信帶到了,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靜菡忙笑著揮手,道不敢。
靜姝卻在一旁皺緊了眉頭。
到了晚上睡覺時分,靜姝在裡頭伺候,屋裡只有主僕兩人,她終是忍不住開口:“姑娘當真信了靜菡,若這事被老太太和夫人知道,必定會怪罪的!”
第二十九回 丫鬟槿白
方菲玥正坐在書桌前翻著老先生讓看的《女兒經》,聽得靜姝如此說,放下書笑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是想過的,靜菡雖是老太太的人,但畢竟已到我身邊伺候,她這樣急著獻忠心也必然是想在我身邊站穩腳跟的緣故,若不是,大不了我再被老太太和夫人責罰一次,如能透過這件事看清她的為人也是好的。”
她雖才九歲,想事卻如此周到,靜姝道:“姑娘既有了把握奴婢也不多說什麼了,可是想好了如何給姨娘寫信?”
“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免得孃親擔心,更要把哥哥的事情告訴孃親,也好讓她心中寬慰。”
靜姝道:“奴婢想著與其姑娘寫信告訴大爺的事,倒不如讓大爺自己寫了信給姨娘,若姨娘看到大爺的信,必然歡喜。”
方菲玥心裡一動,隨即又搖頭道:“哥哥與我並不親近,況他住在前院,府裡又人多眼雜,被夫人知道不定又怎麼想。”
“我們可以悄悄的找大爺……”說到這裡靜姝壓低了聲音道:“奴婢知道大爺每日給老太太請了安都要走院子後頭的小路回前院,那裡僻靜,鮮有人去,姑娘可以……”
“啪嗒……”靜姝話說到一半忽聽到外頭東西落地的聲音,忙止住話,喝道:“誰在外頭!”
確實柔藍槿白低著頭走了進來。柔藍面色平靜,低眉順眼,槿白則是一幅垂頭喪氣的模樣。
方菲玥面無表情,思索著兩人在外頭多久了,可有聽到什麼。
靜姝已經沉聲喝斥道:“白跟你靜菡姐姐學了這麼久的規矩,在外頭鬼鬼祟祟做什麼,也不怕驚擾了姑娘!”
兩人一聽立刻跪下了,槿白立即辯解道:“姑娘,靜姝姐姐吩咐奴婢去廚房拿了碗綠豆湯,奴婢左等右等也不見靜姝姐姐出來,又怕綠豆湯涼了姑娘吃了鬧肚子,便自作主張想送進來,走到門口想起忘了拿湯勺,不成想柔藍跟在後頭,回頭的時候兩人撞在了一處,弄灑了湯,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