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這疼痛如此劇烈,翻江倒海,令他眼前發黑,比以往受過無數次傷加起來都要疼痛,如果不是拼命叫喊,他只怕已經暈了過去。
柳杏林一代神醫,當然知道人體什麼樣的地方痛感最劇,他不是要折磨祖少寧,只是想去掉他的危險性,好讓他的咬咬,能安全地報仇。
“陷陣營!陷陣營!”祖少寧還在狂喊。
城頭上陷陣營士兵始終沒有動,祖少寧親兵想動,被那些士兵盯著,也沒敢動,空留祖少寧在原地狂喊,聲音迴盪在高原的天空下。
“將軍。”一個陷陣營老兵幽幽地道,“我們一直想知道,當初封都督到底是誰害了的,您說是朝廷政敵所害,現在,這個政敵是誰,您該給我們一個答案了。”
“先救我……先救我……”祖少寧狂怒地向天伸著手,“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
“恩是我封家的恩,義是這忠主的義。”柳咬咬走上前來,神情譏誚,“你也配說恩義?”
她步伐輕快,一邊走一邊拔出身後的刀,刀光雪亮,映出她盈盈笑意。
“嗯……現在,讓咬咬一口一口地,咬死你吧。”
==
雲雷城一場墜落翻生到死,皇陵里君珂和納蘭君讓也陷入危機。
兩人急速墜下,眼看就要墜入那噩夢之源,君珂心急如焚——她驟然進入虛弱狀態,有一千個辦法可以瞬間脫離卻使不出來,納蘭君讓有傷在身也無法自救,眼看兩人就要落在那棺上,之後什麼後果,誰也無法預料。
納蘭君讓一直盯著她的臉,眼看她神情焦灼,心知一定有什麼不對,忽然咬牙全力將她一推,君珂身子被推得斜斜飛了出去,砰一聲栽到地下打了個滾,堪堪落在棺側。
君珂落地什麼也來不及思考,唰一下解開已經殘破的披風,披風呼啦一下罩在棺蓋上,剛剛蓋好,一聲悶響納蘭君讓掉在披風上,震得棺木一陣顫抖,君珂捏著披風兩角背在自己背上,咬牙悶聲一滾,將納蘭君讓迅速扯下了開國皇帝金棺。
兩人滾倒在一起,都喪失了全身力氣,納蘭君讓的金甲縫隙裡滲出殷殷的血跡來,他用手肘掩住。
君珂仰面朝天大聲喘息,剛才一瞬間出了一身透汗,身上溼答答的難受,好半晌才有氣無力地道:“多謝你剛才推出了我……”
“不必。”納蘭君讓還是那淡冷的樣子。
君珂苦笑一聲——這個石頭人,真要是石頭也就好了。
“你……看見了什麼?”納蘭君讓問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也有了微微激動——眼看困擾大燕皇族數百年的秘密即將解開,或許自此便能得救,以他的定力,也難免不安。
君珂垂著眼,心中卻在猶豫。
她確實看見了一些東西,並因此有了猜想,可是,應該告訴他嗎?
不告訴他,大燕皇陵就永遠是危險之地,而且代代大燕皇帝必然不能長壽,雖說這壽命長短對大燕的統治影響不大,但她和大燕,是仇人。
她真的要永遠解救大燕皇族,解救她註定要走上敵對沙場的大仇?
她的沉默看在納蘭君讓眼底,他神情一黯,閉上眼睛,“我明白了。”
君珂垂頭不語。
“不必歉疚。”納蘭君讓反過來寬慰她,“你已經告訴了我很多事。比如說,”他深思的眼光盯著開國皇帝金棺,“這棺材不能靠近。”
君珂輕輕咬著嘴唇,這山石般堅冷的男子,其實也有著遠山般寬闊的胸懷。
他的寬容理解讓她鬆了口氣——他自己猜出來最好,否則從她口中說出來,她又會覺得對不起納蘭述,從此永遠陷入內疚之中。
納蘭君讓盯著金棺,眼神思索,他實在看不出這棺材有什麼不對,至今金棺都沒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