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覺得金光一閃,像金剛鑽綻放璀璨。
眾人都下意識一呆,這一呆間,君珂已經透過人縫,看見後方的旗幟和車隊,她身為大堯皇后,天下情報盡在指掌,對大燕削藩尾聲也是清楚的,心中一動,頓時找到了進入燕京乃至皇宮的辦法。
隨即她眼神一直,撫住額頭,怔怔呢喃道:“這是哪裡……你們是誰……”
“姑娘,我們還沒問你呢,這裡好像是臨波泉的下游,你怎麼落水,被衝到了這裡?”一個護衛有點警惕地問。
君珂不答,眼神一轉,看見身邊梵因背身朝下,背上血跡殷然,似乎還在昏迷中,但就算在昏迷,當她的手掙脫他的掌心,他的掌心依舊下意識一蜷,一個欲待抓緊的姿勢。
君珂心中一緊,一個翻身便撲在了梵因身上,叫道:“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一邊叫喊,一邊扶起他的頭,扶人的時候,順手將掌心裡團著的人皮面具往他臉上一抹,指尖輕按,已經給梵因戴好面具。
梵因那張臉,在燕京幾乎無人不識,她現在想要借晉東王的力量進京進宮,但又不能丟下梵因,也不能令梵因被人認出,只好先給他也改裝了。
指尖一按梵因脈搏,她稍稍放了心,體氣虛弱,好在沒有內傷,外傷有點重,需要休養,現在不宜移動,最好先在這隊伍裡混著,等到稍稍好些,大燕聖僧有的是辦法自己離開。
“這是你哥哥?”一個護衛皺眉看她,君珂戴的面具,為了偽裝韋家媳婦,容貌自然是上佳,而給梵因戴的,是備用的男子面具,容貌猥瑣,此時她自稱梵因為哥哥,別人的眼光,立即就怪異了起來。
君珂也發現了不對,趕緊呻吟一聲,扶住頭,喃喃道:“似乎是我哥哥?我一直這麼叫來著……哎呀……頭好痛……”
她頭側被撞破一塊,血染烏髮,衣衫凌亂已經看不出高貴質料,自覺很適合扮演狗血失憶,只管喃喃扶頭不語。
“這姑娘怎麼了?撞傻了?”一個嬤嬤打扮的女子上前來,“可還記得名字?家住哪裡?王妃聽說了,叫著人送你們回去呢。”
“我是誰……”君珂抱住頭,一副苦思不得模樣,末了扶住梵因,絕望地仰起臉來,茫然地道,“人家真的記不得了……”
她仰起的臉巴掌般大,秀致風韻,一枚珊瑚瓔珞垂在潔白如玉的額頭,被黃昏的日光映照得虹霓四射,如水波光,連帶眼眸都籠罩在那般楚楚的紅影裡,恍惚裡便讓人覺得帶了淚,經了霜,不捨而可憐。
眾人搓手,都覺得棄下這樣的弱女子實在不忍,目光轉向那嬤嬤時,便帶了幾分哀懇之意,那嬤嬤咂了咂嘴,道:“這可怎麼好呢,不然老身替你再去問問王妃。”
那嬤嬤是晉東王妃貼身嬤嬤,向來有幾分地位,回頭和晉東王妃說了,王妃正萬千愁緒,也沒心思理會所謂“落難兄妹”,隨口道:“正好咱們帶來的人不多,也缺個懂燕京話的,既然不記得了,就先跟著吧,反正咱們進京了也是閒散公侯,不用怕惹什麼麻煩。”
嬤嬤回頭告訴君珂,君珂千恩萬謝,那些隨從本來精神怏怏的,見著君珂都神情一振,一位管事特地給君珂騰出了一輛放雜物的馬車的一半位置,又命隨行醫官來給梵因看傷。
君珂扶著梵因坐起,裝作一瘸一拐模樣,慢慢往馬車面前去,將要上車時,忽然覺得背心一涼。
那是種奇特的感受,不是真正的寒冷,而是武人在危險逼近時,自然產生的不安預感。
君珂脊背一緊,呼吸放慢,一邊照常扶著梵因上車,一邊細細感覺四周的動靜。
四面似乎沒什麼異常,這位晉東王帶來了一百多位護衛,不算多,散落在偌大的車隊四側,遠處有幾個侍衛蹲下身在溪邊取水,君珂的眼光一掃而過。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