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香忙道:“有人來了麼?”
李存孝點了點頭道:“有人往這邊來了,只有一個人,走得很快。”
話剛說完,一聲慘叫從左邊傳了過來。
李存孝神情一震,道:“想必又是那位老人家。”
他人隨話動,電一般地撲了過去。
冷凝香一拉小翠忙跟了過去。
過一處“門戶”再看,眼前果然又是一“峒”,地上沒有生苗屍,卻只有一個黃衣漢子,死狀跟見過的那些生苗一模一樣,頭顱粉碎,讓人難辨面目。
不過看裝束打扮,這黃衣人應該是個漢人。
小翠跺腳說道:“可惜,要不然咱們不就能問出個眉目來了麼。”
李存孝雙眉一揚,揚聲說道:“老人家,李存孝在此。”
只聽那老婦人低聲從對面一處洞穴中傳出:“年輕人,我看見你了。”
李存孝道:“老人家可否現身說話。”
“不行,年輕人。”那老婦人道:“我被困在苗嶺山腹幾十年,原來穿在身上的衣裳都爛了,如今是身無寸縷,怎生見人?”
李存孝可沒想到這一點,他剛一怔。
小翠嘴快,己然開了口:“老人家何不在他們洞裡找件衣裳?”
那老婦人輕哼一聲道:“小姑娘,要不是咱們是熟人,你這句話會惹我生氣。盜泉之水豈可飲,老身我豈會穿這些畜牲的衣裳。”
小翠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只聽那老婦人又道:“年輕人,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李存孝道:“請老人家念上天好生之德……”
那老婦人道:“年輕人,你不必勸我。你對我的恩歸你對我的恩,我跟他們的仇歸我跟他們的仇。我在那‘苗疆’山腹之中曾經指石為誓,有朝一日,我脫了困,非殺盡這些畜牲不可,現在我出困了……”
李存孝截口說道:“我沒想到助老人家一臂之力,會造成這麼大的殺劫。”
老婦人道:“怎麼,年輕人,你後悔了。”
李存孝道:“那倒不是,只是……”
老婦人道:“你要是後悔,那也好辦,等我報得此一困我幾十年、害我過幾十年非人生活之仇後,我再進山腹裡去,你推上那方巨石。大仇已報,心事已了,我願意死在那兒,算是對你的報償吧。”
李存孝苦笑一聲道:“老人家這是何苦。”
老婦人道:“年輕人啊,飽漢不知餓漢飢,你哪裡知道老身的痛苦啊。真要說起來,肉體上的痛苦倒還好受,那心靈上的痛苦卻是最難忍受的。論這些畜牲的罪行,沒有一個不該百死……”
冷凝香忽然說道:“老人家對‘苗疆八峒,似乎很熟。”
老婦人長嘆一聲道:“何只熟,姑娘啊,這‘苗疆八峒’是我一手建立的,等於是我的家。”
三人一聽這話俱是一怔。
小翠道:“怎麼,這‘苗疆八峒’是老人家你建立的?”
老婦人道:“小姑娘,你不信麼?”
小翠道:“我不是不信,只是沒想到……”
老婦人又嘆了一聲道:“說來話長了。老身四十年前隻身來到苗疆,那時候這些畜牲還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是我教他們取火,是我教他們熟食,是我教他們……唉,總之一句話,他們該學的我都教了,而且是我會多少教多少……”
小翠道:“這麼說老人家該是‘苗疆八峒’的恩人了。”
老婦人道:“這可一點也不為過,老身我當之無愧。起先他們奉我如神明,言必聽,計必從。及至後來,中原武林那些敗類來多了之後,他們就全變了,燒殺劫掠,無所不為。老身我鑑於在中原,一念之差做過一次糊塗錯事,所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