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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4

和聞鈺沒有過合照,除了結婚那天,聞鈺頂著張如喪考妣的臉,攝影師吆喝半天,講了幾個冷笑話,她都硬是沒扯出個笑臉。

更重要的是——聞鈺穿了裙子。不是說她打扮了自己,而是離開了裴硯青之後,她的病反而好了。

手心裡捧著怕碎,嘴裡含著怕化,親手建了個溫室養著都沒治好的病,她整天在墓地裡上班如上墳,把自己弄的灰頭土臉,和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男的一起待著,就好了。

黑暗的辦公室裡,裴硯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發呆。

過了很久,他轉過身,臉上沒有表情,把手機狠狠砸到牆上,變成四分五裂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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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鈺幾年前基本上每個季度都有高定公主裙穿,她哥哥把她當洋娃娃打扮,後來聞書然死的突然,她開始患上種不明不白的應激創傷綜合症,具體表現為:見到裙子就狂吐不止,見到首飾也不行,後來耳洞也索性不管了,讓它徹底長合。

她完全變了個人,所有身外之物都盡數剝落,可卻依舊聞得到自己身上的銅臭味,或者血腥味,那味道日夜都絲絲縷縷纏著她,她分不清。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聞家所有人都暗懷鬼胎,為控股權爭的頭破血流。

聞鈺是個從來沒有入過局的人,失去掌權人的庇護,首先被當了祭品推出去,二十歲的年紀,聞書然白事未盡,她自己的紅事已定。

葬禮上她淚流滿面,面前的人和物都模糊不清,她像爛泥狼狽不堪的暈倒,沒有預料中的疼痛,她栽進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好像有點浪漫色彩,但卻不是任何童話故事的開始,她連結婚物件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像個機器人服從既定的流程。

婚後聞鈺完全避世,變成啞巴。裴硯青也不管她,只要她不去尋死。

想活下去必須得找些事轉移注意力,於是她開始整日躲在書房裡抄墓誌,男男女女的,最後是夫妻的。

她發現南宋很盛行“夫妻合葬”墓,左右排列的長方形墓室,略有高下錯落,左室較右室稍高,證明“夫為妻綱”。

墓誌不談論愛情,因為崇尚“相敬如賓”。

大談丈夫的功德,最後末了,才潦草提及“娶某氏”云云,對於繁衍的子女,描述的筆墨就更詳細。

聞鈺的愛情觀是從墓誌裡慢慢形成的。

裴硯青平常大多時候剋制,偶爾也會吻她,聞鈺不會拒絕,也不會回應。

同床共枕當然有過,可她習慣了一個人睡,所以在裴硯青身邊會失眠,然而都沒等到她開口,裴硯青已經不強求了。

總之雖然是夫妻關係,但親密的瞬間都很少很少,大多時候,聞鈺安安靜靜的翻書,裴硯青想陪她,就在一邊處理公務,互不打擾。

後來不記得是哪次宴席,因為聞鈺沒戴婚戒,有個外國男人以為她是裴硯青的情人,特別輕挑的用英語問:“你睡過她了嗎?”

當場所有人都震驚了,沒人敢再笑,也沒人敢吱聲。

裴硯青通常不會做讓自己沒有退路的事,他習慣了衡量得失,讓利益最大化,何況眼前這個外國人是裴氏的重要合作物件,關係破裂只會影響股價。

但他確實是有點失控,額角的青筋都蹦出來,咬著牙對旁邊的陳才說了兩個字:“清場。”

聞鈺其實對於言語的冒犯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她不太在乎別人用這種事來攻擊她,因為她覺得不重要。

估計是場面血腥,裴硯青沒讓她看,她就站在門外,聽裡面不斷的撞擊聲和哀嚎,二十分鐘之後她被帶進去。

“他要跟你道歉。”

裴硯青氣息還不穩。

他臉上濺了血,右手骨節處破了皮,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