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則權去牽她的手, 吻她的手心。
“萬一你需要我呢。”
聞鈺抽回手。
她臉上還有潮漲潮落的餘痕, 眼角是溼潤的水紅色, 但她的那股骨子裡帶的冷已經重新佔據了上風。
“什麼時候?”
蔣則權皺了下眉,“挺早的, 我都快忘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裴硯青很早就覺得她在碎金睡男人, 但他甚至沒來質問她,還在維持他們的婚姻。
腦海中一團亂麻。
聞鈺低下頭,把皺巴巴的襯衫甩給他,“我困了。”
這是要趕他走。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
蔣則權很勉強地扯了下嘴角, “你不是沒愛過他嗎?怎麼, 又開始可憐上他了?你剛在我身上搖的時候, 怎麼沒想起裴硯青?”
聞鈺不回答。
蔣則權又被丟回到那個處境裡, 見不得人的小三的處境, 這個處境裡, 沒有人幫他, 一切都是自己犯賤怪不得別人。
她就是把他當成招之即來的狗,用完了就扔,並且懶得解釋。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會覺得這次也許是不同的。
蔣則權自嘲地嗤笑了一聲,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淚, “……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
“還是你想就這樣?,和我保持這種關係?”
“聞鈺, 你給我個回答,行?不行?啊?剛才還那麼親密,你轉頭就這樣?對我?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你什麼時候能可憐下我啊?”
他胸口?還有她撓出來的紅印。
長久的沉默後,蔣則權開始穿衣服,他逼自己恢復成玩世不恭的樣?子。
“後悔了就後悔了,直說就行?,我又沒要你負責。”
“就當沒發?生過。”
“我玩得起。”
玩得起,但眼淚還是一直在往下流。
聞鈺沒有後悔,她更沒有愧疚。
正因為她竟然沒有愧疚,她才察覺到自己正從一個極端滑向另一個極端。
小時候的所有慾望背後都是深淵,她不敢碰。
裴硯青的縱容讓她對自己慾望的態度發?生了顛覆,想要為什麼不去拿?想要就是想要。
現在所有的慾望觸手可及,讓身體獲得極致的快樂,這有錯嗎?
她離婚了,她難道要為裴硯青守貞?
她對蔣則權若即若離,遊移不定,和裴硯青無關,完全是自我掙扎。
因為聞鈺不清楚自己是否應該放任自己,滑向名為“隨心所欲”的樂園。
她從前一直戴著沉重的腳鏈在走,現在那條鏈子斷掉了,斷得太快,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但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替她做了選擇。
隨心所欲過頭,就是遊戲人間,當然會辜負別人的真心。
她知道這樣?不對。
二十出頭的年?紀,正常的同齡人已經可以熟練地談情說愛,但聞鈺不一樣?,她離真正的“相愛”這件事?還太遠了,從來沒有人示範給她要怎麼相愛,聞釗是個比她還不懂愛的人,他的婚姻是失敗中的失敗。
聞鈺現在面對的問題不是愛情,她面對的問題是“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