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登時安靜幾秒。
戚瑤趕在葉清蔓反應過來之前:“我這就去接它回家。”
她話音剛落,砰砰砰的敲門聲就響起。
不疾不徐,卡著節奏點響了三聲,重歸寂靜。
戚瑤把手機螢幕倒扣下來,彷彿這樣就能蓋住葉清蔓憤怒的罵聲一樣,匆匆去開門。
門外男人神色很淡,剛從公司出來不久,沒來得及換衣服,依舊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襯得人清冷疏離,有極強的距離感。
但他一開口,距離感就散了。
“怎麼。”
喻嘉樹鬆鬆把繩拎在手上,垂眸瞥了一眼小狗,又撩起眼皮看向她,似笑非笑的:
“你是準備拋夫還是棄子?”
戚瑤:“……”
“沒有,就是單純忘了。”
她蜷了蜷手指,接過牽引繩,想了想,還是解釋道,“這不是我的狗,所以總是出意外。”
喻嘉樹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內,中間橫著一隻立耳朵吐舌頭的傻狗,相顧無言。
戚瑤開門太急,手裡還握著空杯子,這會兒頓了片刻,順勢晃了晃玻璃杯,猶豫地邀請道:
“……進來坐坐?”
戚瑤搬來這裡不比周漆早多少。
她上半年在兩個劇組裡泡著,幾乎無縫銜接,都沒回過c市。這套房子攏共來過兩次,第一次是看房時匆匆一掃,第二次就是現在。
和對門的戶型一樣,近兩百平的大平層,客廳簡約,北歐風格,米白色為主。
吧檯是大理石質感,圍著餐廳繞了半圈,一旁的酒櫃放了個七七八八,從深到淺按顏色擺放,看起來頗為了解。角落裡放著一臺跑步機。
喻嘉樹粗略一掃,能從零星的佈置中感知到柔軟的生活氣息。
“戚瑤你是不是帶野男人回家了!”
驀地,吧檯上倒扣著的手機裡傳來一個女聲。
“我聽見了啊啊啊啊啊快把老孃放出來!我要看看什麼男人能讓你置你好朋友于不顧!”
“你這麼隨便,讓你那十年的白月光怎麼辦,啊?!”
戚瑤心臟重重
一跳,太陽穴嗡嗡直響,猛地把手機翻過來,摁下結束通話鍵。
她頭皮發麻,把手機攥在手裡,轉頭去看那人的表情。
喻嘉樹很輕地挑了挑眉,神情微妙,似笑非笑的。手指在便當盒上輕叩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就是聽見了。
他真是一點都懶得裝。
“坐吧。”戚瑤硬著頭皮裝沒事人,輕聲說。
她也沒想到,新家的第一個客人,不是葉清蔓,不是喬念,會是他。
也許是不算太熟,喻嘉樹沒有開口打趣她。
他神情恢復懶散倦怠,散漫地落座在布藝沙發上。柔軟的布料淺淺下陷。
“方倩給的。”他伸手推來一個便當盒。
戚瑤開啟來看,是剛做的草莓大福,白白胖胖,還溫軟熱乎著,軟軟糯糯地裹著糯米粉。
“謝謝。”戚瑤說。
“烤箱裡正在烤蛋撻,”戚瑤看了看錶,“大概還有十分鐘就好了,你能順便幫我帶過去嗎?”
已經快十點了,晚上出入別人家不太好,更難免寒暄推脫一陣,很麻煩。
喻嘉樹可有可無地點頭。
戚瑤抿唇,手指蜷了蜷,“那你喝點什麼?”
因為方才要拆便當盒,她順勢蹲在茶几邊。
纖細的身影蜷起,淺栗色的長髮柔順地披著,脊背挺直,脖頸修長,鬆弛卻漂亮。
從喻嘉樹的角度看去,能看見她白淨的側臉,鼻尖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