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的理智似乎在此時此刻化為了灰燼。利威爾趕緊攙住她，把她的身子倚到自己身上。然後轉身，對林卉說道：“去櫃檯結賬。”

林卉看著喬曉黛的突然醉倒，心裡一個咯噔，整個人不由得呆怔在那裡。接收到利威爾的資訊後，她遲鈍了三秒鐘，才點點頭：“哦……那你扶好她，我下去看看。”

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份賬單沒什麼可好看的。喬曉奇既然說了要請客，那麼這筆帳他自然是結過了的。利威爾再次囑咐她下去看看，其實也是為了周密打算。果然，林卉跑去櫃檯後，得到的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訊息。她要了張小票後，立刻跑回去找利威爾。

結果，她剛趕到樓梯處，電梯的門就叮——地一聲開啟。利威爾扶著柔若無骨的喬曉黛從電梯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掂著她的黑色小皮包。看到林卉後，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弱不可辨的疲憊。

“怎麼樣？”

“嗯，沒事了。”

利威爾點點頭。身旁的女人身子滑了滑，腦袋往後一仰，嘴唇輕輕掃過他的脖頸。他下意識地想躲閃開來，只不過聞到了她身上的酒精味，心頭微微軟了軟。

她哥哥到底給她說了什麼，能讓一個這樣的女孩做出這種事。

三個人默默無言地從飯店裡出來，迎面就刮過一陣腥風，涼爽刺骨。他們抬頭一看，這才發覺外面竟然噼裡啪啦下起了雨。雨勢還不小，豆大的雨水從天上連續不斷地砸下來，在地上濺起高高的水花。利威爾讓林卉扶著喬曉黛，自己來到路邊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兩個人把毫無意識的女孩塞進車裡，然後林卉轉過身，扶住車門，對利威爾說道：“你送她回去嗎？”

利威爾看了眼臉色緋紅的喬曉黛，她的呼吸均勻而綿長，好似睡熟了的嬰兒，面容無辜而乖巧地躺在車子裡。他皺了皺眉，還是衝林卉點點頭。

“嗯，她現在毫無意識，不能冒險讓她一個人回去。”

聽到這個回答，林卉抓住車門的手顫了顫，隨機手指微微用力，指尖變得青白。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他的意思。

“那你先走吧，你快送她回去。”

然後，還未待利威爾反應過來，說出阻止的話，她就向後狠狠退了一步，整個人頓時站在了瓢潑大雨中。像是要與他們扯開距離一樣。林卉像顆幼細的樹木一樣安靜地站在雨簾裡，雨水毫不留情地浸溼了她的頭髮，水珠順著長長的栗色髮絲淌下來，沾溼了她長而卷的睫毛。

不知怎麼的，當時的利威爾以一種懷念的心情看著她。這種心情莫名其妙，但是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卻這麼遙遠的樣子，彷彿過了不久，她就會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這種心情又是說得通了。

他立刻拿出手機，幫她叫了一輛車。

“你到家給我打電話，嗯？”

林卉點點頭。

利威爾看了她許久，好像有十秒鐘，也好像有十個小時。

“等我回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等我回來，我們就在一起吧。

他抬起頭，耳畔邊響起了啪啦啪啦的雨水聲，卻沒聽到她的一聲回答。

林卉的眼中毫無波瀾，她站在不遠處用烏黑的瞳孔靜靜地注視著他，也注視著身後那個彷彿置身事外的熟睡著的女孩，沒有什麼憤怒，更別提絲毫喜悅。

“好的，我等你。”過了一會，她張開嘴唇，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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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叫了車，但是下雨天一車難求，馬路上人車擁擠，互相搶道，計程車不是載了人就是發生了堵塞。結果林卉在飯店雨篷下站了四十多分鐘，才有一輛滿身泥濘的計程車緩緩駛過來。而且，明明是司機自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