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也不廢話,立刻讓人押著張良上了囚車。 待到出了天牢門口,卻見李斯快步走來。 “公子,另一名賊人已畏罪自殺。” 聽了李斯的話,子嬰只是“嗯”了一聲,也並未多說,只瞧著張良被人押著往大街上去了。 李斯重重撥出一口氣,看來,這事辦的小公子還算滿意。 這胡亥的下場,乃是他咎由自取。 …… 郡城之內。 大街小巷之中,來來往往的百姓,皆是在談論始皇到了這郡城。 只是,討論的話題,並不是陛下的車駕如何豪華,儀仗隊伍如何威嚴。 反而是討論,這路途之上,剛剛有人行刺了始皇! 還好,始皇安然無恙,刺客也已被擒拿。 “聽說了嗎?竟然有人在博浪沙行刺陛下,真是天大的膽子啊……” “是啊,也不知是哪個王室遺孤,莫不是想學那荊軻一般,還想著復國不成?” “復國?我可不要,這好日子才幾年?可別忘了,咱這地方戰亂了幾百年,以前那韓國、鄭國其他國家,可沒少禍害咱老百姓,若不是大秦一統後,你我皆得上戰場送死。” “可不是麼?誰想著復國?還不是那些個貴族老爺,陛下一統後,給咱免了三年賦稅,都說這徭役繁重,可那都是為了修馳道,你瞧現在這平原城到咱這郡城來,那路多寬敞?” “那可不麼,聽說了沒,咱郡城的太學就設在前巷街口呢。” “喲,那不是在你家隔壁,要是你家娃兒考上太學,那三代都不用愁啦。” “呵呵,借您吉言了。” 街巷之中這般討論之聲不絕於耳,忽地,有人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那個行刺陛下的賊子,被押出來了!” 剛才還在熱鬧閒聊的百姓,呼啦一下全部都圍住了街道兩邊,都想看看,到底是何人這般膽大,想要行刺陛下。 張良立於囚車之上,昂著頭,由十幾名獄卒開道,便開始了遊街。 他心中暗想,這次失敗,自己必然難逃有一死,可能和荊軻齊名,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待到街道兩邊,漸漸圍滿了百姓,張良心中激動,名揚天下與苟活於世,他情願選擇前者。 可張良卻從這些個百姓眼中,看到的不是崇敬,反而是一臉的憤怒。 轉念一想,是啊,自己可是大英雄,被這般囚車載著,實在有失英雄的面子。 張良心中忽然想著,這子嬰竟然就派了十幾名獄卒押著自己遊街,若是有不平之士劫獄該如何? 還真是小孩子啊,竟然敢這般膽大! 想到這裡,張良的眸子閃出了希望,他四處望去,期望在人群中看到滄海君安排的義士來救自己。 可義士沒有等到,卻等來了石頭。 卻見不知誰先開的頭,一塊石頭直接砸了過來,張良心中一驚,可自己被綁住想躲也躲不了,好在這塊小石子,只砸在了囚車之上。 可一旦有人開這個頭,百姓的情緒便如洪水般傾瀉! “鄉親們,就是他,想要刺殺陛下,砸死這個惡賊!” “砸死他,陛下給了咱好日子,這人卻要謀害陛下,咱得為陛下出點力!” 瞬間,本還安靜的人群,卻如冷水入了熱油中,瞬間便炸開了。 一時間,只要身邊能拿起來的東西,皆是朝著這邊砸了過來。 看著這四面八方飛來的石頭子,張良頓時呆住了,怎麼回事? 我不是英雄嗎?為何要這般對我? 領隊的牢頭一見狀,立刻吼道:“都住手,這是欽犯,還未審問呢!” 可週邊的人壓根不理會他,依舊在發洩著怒火。 好在,百姓還知道剋制,只是在兩旁丟東西,倒是未上前撕了張良。 那牢頭見狀,沒有法子,便吼道:“掉頭,快回去!” 若是這欽犯被砸死了,他可交不了差。 看到這刺客要走,這百姓也不站在街道上了,便一路追著砸。 連著不少押運的獄卒都捱了幾下,等車隊到了大牢門口,百姓這才沒有追進來。 那牢頭見子嬰竟還站在院內,便快步跑過來請罪道:“請公子責罰,群情激奮,這遊遍郡城……” 子嬰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遊了幾條街?” “這……只,半條而已……” 子嬰點點頭,看著囚車上呆滯的張良,道:“給凡人頭上的血跡擦拭一下,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