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爹親孃呢,瑋兒也是驚喜地睜大了一雙黑眸,爬到床邊,大膽瞧爹孃的神情,珣兒哇哇亂笑,跟著二哥蹦了兩下,隨即趴到大哥身上要騎馬。
春香和周嬤嬤早就退到不礙眼的地方,彼此抓著袖子,吃吃偷笑。
“去去去。”琬玉趕人了,推走大老爺,“不是還要忙嗎?”
“對了,我該去寫信,還得收拾出門的文具和書本。”
薛齊再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燙熱的暈紅臉頰,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你們三個娃,床上躺好。”琬玉脹著一張紅臉發威了。“周嬤嬤,你過來看著,春香,去叫家保過來搬老爺的箱籠,我,我……”
“小姐,你去哪呀。”春香笑得賊兮兮的。“去書房陪老爺?”
“我又不讀書,去書房作啥?我去廚房啦。”
明日老爺出門,雖說晚上皆有驛站可吃可住,但還是得帶上幾塊烙餅點心,路上肚子餓了,可以解解饞,她可得去瞧瞧阿金嫂做好了沒呢。
夏日天熱,夜裡,春香在地上鋪了涼竹蓆,讓琬玉帶孩子坐著玩。
瑋兒和慶兒乖乖盤腿坐好,珣兒倚在孃親懷抱,好奇地伸手抓信封。
“娘念爹寫的信了。”琬玉抽出信紙,開啟鋪平。
愛妻琬玉妝次。她凝目在“愛妻”兩字上,這信她已反覆看了多次,但每次就是停在愛妻琬玉這四字上,同時心頭就會甜滋滋的。
嗯,這句話就不必唸了。
“離家三日,沿河南行,途中所見,水道舟楫往來,商帆雲集,足見南北經濟交通繁花,貨暢其流,顯我朝盛世富庶……”
她才念幾句,舌頭就打結了,抬起頭來,見到兩張呆愣的小臉。
“娘啊,你念啥?聽不懂。”慶兒睜大眼。
“爹有學問。”瑋兒是很想認同爹,可是……“我小,不懂。”
“不懂不懂。”珣兒正在學話,最愛當應聲蟲,聽到什麼就喊什麼。
“好,娘重新唸了。”琬玉也覺得好笑,明明是寫給她的家書,卻得先扯上經世濟民之道,他還以為在寫策論,需要起承轉合呀。
“爹他說啊。”她換了淺顯的講法。“他坐了船往南邊去,這運河上來來往往的船很多,將咱京城的貨物運到南方去,又將南方的米呀茶呀往北邊送,瑋兒慶兒珣兒就有香甜的江南稻米可吃了。”
講完運河上的事,又說到他在驛站聽到小蟲夜鳴,繼而想起寒窗挑燈苦讀,一朝金榜題名,雄心壯志,順道抒發了這回南行查案的抱負。
春香趴在床上擦床板,笑個不停,周嬤嬤幫忙收冬被,換夏日薄被,聽得一臉糊塗,只能直搖頭,不斷地說老爺好有學問。
“小姐呀,還沒念完?”春香跳下床,蹲在席子上邊笑。
“來了來了。”琬玉決定跳過一段他和地方官員談論律令的文字,直接來到最後,“爹這邊問瑋兒慶兒有沒有乖乖跟娘學識字。”
“有有。”慶兒立刻道:“我會寫天地人,日月星。”
“我背三字經,可我不會全部默寫。”瑋兒低了頭。
“瑋兒會背就很厲害了,寫字不急,慢慢學。”琬玉微笑鼓勵他。
當她教瑋兒時,頗為驚訝他的聰明穎悟,這應該是傳承他爹會念書的天賦,至於慶兒,他不知是年紀小還沒開竅,抑或是他爹的資質……
她立刻壓下突如其來的念頭,那是她再也不會去想的人。
“娘還要教你們念文章,背詩詞,等爹回來了,你們再背給爹聽。”
“好,我要用功。”瑋兒認真回答。
“珣兒都不用學呀?”慶兒撥了撥珣兒扎得高高的小辮子,嘟了嘴。
“她成日玩娃娃,笑呵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