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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頁

畢竟像那般付出得再多,到最後還不是沒能阻止戰亂,以致鴻鈞覆世。

竹籃打水,一場幻空。

可是再計較那些又有何用呢,前世已經是死得透透的了,而他還在這裡拎著陳年舊事不忘,像一朵幽怨的孤魂,又有什麼意義呢?

偏要為了心裡那點不甘,在今夜裡把他們兩個都折磨得身心俱疲,誰也不好受。

他已不是戰神,太煬現在也不是正兒八經的帝君了,他們沒有神殿,沒有僕役,也沒有了神責。只有一間兩個人一起搭成的小屋子,屋裡燃著篝火,冬天不會冷,夏天倒也不曬,偶爾能找到好吃的東西。

身側寥寥,在開始和最後,他們都只有彼此。

太煬輕輕地呼吸著,某一刻,他忽然開口說道:「那年神戰爆發,豁東各處哀鴻,我說我想去幫忙,你答應了,我們便去,往後百餘年,再無安寧之日。」

「或許憐憫與我而言並無益處,反倒拖得兩頭不討巧。我想那些該活的,覆了世,照舊沒活下來,同戰死亦無區別;我想還阿涼一個平安的塵世,終究卻累了阿涼。」

「直到如今我也不知,當年立誓救蒼生,究竟是辦了好事,還是壞事。」

他語氣裡是從未有過的低落消沉,帶著滿滿歉意和愧疚,抱著越涼,手掌輕撫著他的發頂,一下下安撫,過往的愴痛在嘶嚎,而他只是安靜地凝望。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從前也說過類似的話,然而直到此刻,才真正算得上重生。越涼吸了吸鼻子,點頭,嗯了一聲道:「我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我明白的,如果當年不出手,大荒現在沒有誰能活下來……我們重新開始,不管那些了,就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好嗎?」

太煬頓了頓,淡笑一聲:「你如今也沒老啊。」二十多萬年的玄武才正值壯年呢。

如果得了契機,以後甚至還可能有玄武蛋。

「我說的是沒當帝君之前,那時候除了遊山玩水,什麼也不用幹,可幸福了。」越涼撇了撇嘴,心情稍稍平復,就又生出些對神職的不滿。

想到從前每天都忙得頭昏眼花到處奔忙,就變得很頹喪,動也不想動。原來工作使王八變老。

「我們從這裡出去了,可以先回族裡看看,我怕舜蒼他們過不好。然後就可以出去玩,順便找龍門。」他高興地說。

太煬親了親他的前額,溫柔地說:「想去哪裡都行。」

兩人慢慢地說著話,偶爾談起從前,又或說起明天,聲音隔著門板穿出來,小小的,夜色深濃。

這個夜晚,到底是靜謐的。

有什麼東西,如水般消解了,揉進了月光裡。

這廂消停了,和好如初,又變得濃情蜜意的,那邊氣氛亦融洽。

傍晚的時候青鳥來給東秦帶口信,照例是拿了些家裡的,順便幫他把禮物捎回去。

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藏離有話同他說,他傻笑著聽完了,認真思考許久才慎重回了信,磨蹭著放青鳥們回去了。

一同回去的還有上回被落下的小青鳥,在東秦這裡蹭吃蹭喝幾天,已經胖得快飛不動了,在半空中的身影一墜一墜的,嚇得東秦在視窗喊,「飛慢點,別落下來了!」

望著青鳥們遠去,東秦的目光中滿是欣喜和期待。

那個叫越皓的滬天城主承諾過他,只要幫助他成功糊弄掉這次的比武招親,就把滬天私藏的調靈丹送給他。他要帶回去給小鹿,小鹿就能變回原來的樣子,也不會再傷心了。

越想越開心,他又傻傻地笑了起來。

青鳥們又一次平安地飛回了森林,將東西放下,口信帶到。

藏離留了它們一會兒,餵了些好吃的,便遣它們回去休息了,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