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不耐煩。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嘮叨,其實,能有個人在自己耳邊嘮叨也不見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抱著一沓厚厚的雜誌走進咖啡館,蘇以素累壞了,好在也不算太遠,她把書放在櫃檯旁邊,也顧不得江箬聆那雙驚得快掉來下的眼珠,咕嚕咕嚕地灌下了幾杯水。
江箬聆終於忍不住,邊翻著雜誌邊開口問道:“蘇以素,你是腦子燒壞了還是進水了?買這麼多雜誌幹什麼?還是文學類的?咱咖啡館好像不需要這些吧?”
蘇以素鄙夷地白她一眼,道:“庸俗!我給你看了麼?我有說要拿來擺在店裡麼?我是給自己看的!”
江箬聆張大著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盯著她左瞧瞧右瞧瞧,最後重重地點點頭,下結論道:“嗯!一定是神經不正常了。”自己看?開什麼玩笑,蘇以素什麼料她不知道,畢業後就再不沾雜誌的她會突然捧一大疊過時的回來說要自己看?
蘇以素可不管江箬聆那多變的表情,抱起那一沓雜誌往休息間走去,道:“趕緊招呼客人去吧你,今天你值班。”
“什麼叫做我值班?”江箬聆大叫起來,“難道這咖啡館你沒份嗎?”
蘇以素回頭甜甜一笑,“江小姐,你也一把年紀了,為人妻也為人母了,就別再學那些小女生大呼小叫了好嗎?”
“哼,”江箬聆不滿地哼一聲,小聲嘀咕著,“一把年紀,也不見你捨得把自己嫁出去。”
蘇以素已經聽不到了,她走進了休息間。
翻著那一本本隱隱約約散發著黴味的雜誌,蘇以素心情如五味雜陳般複雜。她的侄女,那個叫做蘇幕遮的侄女,就生活在某個城市裡,有著鮮活的生命,快樂的童年,有寵愛她的爸爸,媽媽,她就在她對生活還半懵半懂的年齡裡,備受父母的薰染,以她稚嫩的筆觸,想念她從未謀面的姑姑。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蘇以素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去找他們,找回她曾經親手捨棄的親情。這些年來,她幾乎避開了所有曾經熟悉的人,躲在一個小小的古鎮裡,開一家咖啡館,隨意地經營,日子過得不溫不火。可是,她從來沒有此刻這種感覺,哪怕實在最難捱的時候,她都不曾想過要回去找他們,回去拾起那些傷痕累累的記憶。打親情牌麼……好吧,蘇以信,你贏了。
一個月後,蘇以素出現在雜誌社所在的城市——江城。江城,她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這個南國城市依舊那麼喧囂,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沿著記憶中的街道一直往前走,那一個個映入眼簾的店鋪再也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終究是變了。蘇以素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彷彿一切都還只是在昨天,卻已是過了十年之久。
前面有一群孩子推推攘攘地走來,走在前面的那個小女孩許是跑得太快了,又或許是玩得太投入了以至於沒有發現腳下的石頭,走到蘇以素跟前時竟摔了一跤。蘇以素連忙蹲下去扶她起來,替她拍拍身上的灰塵,用有些生疏的家鄉話說:“小朋友,以後走路要小心點知道嗎?”
那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了一聲“謝謝阿姨”就又蹦蹦跳跳和和夥伴們走了,蘇以素嘆著氣站起來,目送著他們離去。到底是老了啊,一出門都是被叫做阿姨,不知道小侄女多大了,不過能寫出這麼多東西,肯定不小了吧?
幾經週轉,蘇以素終於找到了書刊上留下的雜誌社的地址。站在雜誌社的大門外,她細細品味著頭頂上那幾個寫得龍飛鳳舞的大字:蘇幕遮雜誌社。蘇以素不禁莞爾,這個蘇以信,是要多瘋狂還會這樣將“蘇幕遮”這三個字這般“發揚光大”。
向前臺說明來意後,她便直接被帶到了主編的辦公室。主編徐先生是一個略帶著文人氣質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削瘦的臉龐在它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文弱。蘇以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