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打包了一個簡單行李的趙清茹告別了為她踐行的唐媽媽幾人,坐上了前往下鄉目的地的火車。
019搭乘火車
趙清茹下鄉的地方叫沈家窪村,雖說地處江南沿海省份東甌省,卻屬於北部山區,是有名的貧困鎮下有名的貧困村。即便改革開放二十年後,也屬於較落後地區,拖後腿的存在。主要還是因為一個地理位置,太**。沈家窪有三個村子,上灣村,沈家村以及下窪村,四周被群山所包圍,僅有的一條黃泥路,還是解放後人民政府組織人給修的,直通清水湖水庫。
想要去最近的集鎮大塘鎮,得翻山越嶺走上一個多小時的黃泥路後,還得坐船到清水湖水庫另一頭。至於從大塘鎮到鄉里,就得搭乘每天早晚各一班的班車,路上花費近兩個小時。
當然,此時此刻還在火車上煎熬的趙清茹並不知道這些。這會兒的她正縮在座位上,聽著坐在對面的年輕小夥子在那裡高(胡)談(言)闊(亂)論(語),情緒萎靡的打了個哈欠。真心不能怪趙清茹,小妮子已經在火車上煎熬了一天一夜了,距離最終目的地據說還有兩天一夜。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可沒有什麼高鐵動車,連最低階別的空調快車都沒影子,有的只是綠皮的燒煤蒸汽火車。就這,有座位的車票還不好買,得有介紹信,得開後門。
對於前世每年總有一兩個月在外旅遊的趙清茹,對於出門交通工具的印象無非那麼幾種:要麼飛機要麼高鐵,偶爾自駕。空調快客什麼的,都很少乘坐的趙清茹,乍然換上了燒煤蒸汽動力的綠皮火車,哐噹啷哐噹啷了一天一夜,竟然還沒到目的地,可不是個非常大的考驗嘛。速度慢也就罷了,最讓趙清茹難以接受的,估計還是人。真心太多太多了。乍一見那麼多人,都讓趙清茹一個晃神,還以為趕上了春/運/民/工/潮。
這人一多,狹窄的車廂裡,那味道可想而知。
唯一能讓趙清茹慶幸的是,這會兒已經是深秋十月了,若是再早幾個月,車廂裡的味道只怕更**。
“小汝,你說我們下鄉當知青,還能回城不?”說話的是女生叫呂迎春,是趙清茹上火車後新認識的朋友。梳著兩根長長的麻花辮子,瓜子臉,跟趙清茹一樣,也是剛剛初中畢業。原本呂迎春初中畢業後,可以頂自家姆媽的班,在工廠當學徒。誰知道偏心的爺奶知道後,給做主逼著呂迎春的姆媽將這份當學徒的工作,讓給了呂迎春小叔家那個只比呂迎春小兩個月的小堂弟。為此,呂迎春不得不收拾好包裹,下鄉當知青。
下鄉當知青,組織關係什麼的就會轉移到所下鄉的村寨裡。也就是說,哪怕之前家住燕京,是正了八經皇城腳下的居民戶口,下鄉後也得乖乖地變成農民。所以有條件的人家,自然捨不得自家的娃,吃不吃苦還在其次,關鍵當土/農民,一輩子背對黃土,地裡刨食吃,什麼前途都沒了。
“不知道咧。”雖然趙清茹跟呂迎春一見如故,但這會兒在火車上,四周還有七八個同時知青的同齡人在,自然不可能什麼話都往外說,“走一步算一步唄。其實當一輩子農民又何妨。”
農民跟農民自然是有區別的。旁的不說,在趙清茹前世,也就是幾十年後的未來,像有些富裕的小康村子,每年分紅就幾十甚至上百萬,別墅洋房小汽車,那日子可不是比一般的大城市白領更好。當然,混的差的,一年到頭幾百塊收入,不得不當農民工在外打工,一年到頭賺不到什麼錢也就算了,還會被無良老闆剋扣拖欠工資。
其實根本不在於是不是農民。城市戶口又如何?農村戶口又怎樣?
“我說趙清汝,你可別告訴我,你當真想在農村生根落戶了。”坐在趙清茹斜對面,隔了一個走道,叫司甜的女生抬眼瞥了一眼趙清茹,不客氣地冷嘲熱諷道。司甜五官其實長得不錯,只可惜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