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豁口抬出去。

火光隱沒，月亮又被烏雲遮住，西跨院一片狼藉，地上到處是被亂刀砍落的野花閒草，風從牆的豁口吹過來，空地兩丈外一片無人打理的月季花在夜風裡搖曳生姿。

厚厚的落葉間探出一個彎折的鐵管，在月季花叢的縫隙裡左右轉動，“阿嚏，阿嚏”，幾聲噴嚏聲從地下冒出。

一個藤編的蓋子帶著落葉翻開，下面是兩米深的坑，坑裡藏著兩個男子。

一個戴著青玉冠，散發披落肩頭，身穿錦羅玉袍，鬍鬚滋生，眉眼間一副煩躁不安的神色，手裡拿著潛望鏡，臉色晦暗。

另一個頭戴黑色四角家丁帽，青色家丁服。哆哆嗦嗦攙扶著錦衣男子，“王爺，人都走了吧？”

被稱呼王爺的男子，把手裡潛望鏡扔給家丁，雙手一搭坑邊，猛地一躍，堪堪露到脖子沒勁了，左右搖晃屁股，正撞到家丁臉上，把家丁撞個趔趄。

家丁連忙靠著牆單腿跪地，用手把王爺腳託到自己大腿，等王爺踩著自己肩膀和腦袋，家丁扶著牆慢慢站起來，把王爺頂了上去。

等到自己，手心吐了兩口唾沫，左右腳在坑兩側蹬了幾下，也跳出深坑。

王爺對著李嫂撞出的豁口，喃喃道：“天王蓋地虎，是小雞燉蘑菇啊！兩個老幫菜。”

“小雞燉蘑菇？”家丁撓了撓腦袋，不解地問道：“王爺，咱府裡今天沒吃小雞燉蘑菇啊！”

王爺輕輕呵笑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慢慢彎下腰，笑出眼淚卻還在笑。

家丁看著王爺癲狂的笑聲，覺得今夜怪瘮人的。

上前扶起王爺，“人都走了，咱也走吧，反正那個戴大人也沒找王爺麻煩，就算是頂頂好的事，現在轉生人搞得人心惶惶，沒賴上王府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