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每次上山採藥,我都會叫伊芙陪我去。不多久,伊芙和我的關係就最好了。
她開始整天地粘著我,平時練功也都在書房外練,等我看完書就一起去吃飯。師父對這一切彷彿看不見似的,從來沒有發表任何言語。莫奕君和以前一樣,偶爾調侃我幾句。殷昊好像有意地避著我,經常看不見他的人影。而練如霜的視線開始頻繁地跟著我,每次都是別含意味的笑容。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天,伊芙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卻仍然掙扎著要陪我去採藥。我哭著阻止她,眼睛都紅了:“芙芙,你休息,不要亂動,我上山去給你採藥。”
“不行,你又不會武功,遇到危險怎麼辦?”
看著伊芙擔心的樣子,我有一點罪惡感,伸手擦了擦眼睛,拭去眼淚:“我讓大師兄陪我去好了。”
“不行,” 伊芙嚴詞拒絕,抬頭看看我,欲言又止,結果還是冒出一句,“讓殷師兄陪你去吧。”
我若有所思地低了低頭,抬首時一副不解地看著伊芙,她的眼光有些躲閃,勉強說道:“殷師兄武功比較厲害。”
我吸了口氣,“那我出門了,你好好休息。”跨出屋門,一下子就看到了練如霜,她雙手抱臂,斜靠在牆上,別含深意地盯著我,又忽然笑了:“要不練師姐陪你去?”
我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說:“師姐是有話要告訴我嗎?”
她挑挑眉,顯然沒猜到我會這樣回答。緩緩地靠進我,把頭湊到我跟前,放低音調:“你……”又忽然站直身體,拍拍我的肩,“你還是和殷昊去吧。”
一陣納悶,我還沒反映過來,她就轉身離開了。然後,我看見了,殷昊。
他遠遠地站著,陽光透過他的髮絲,一件染有白色條紋的藍色長衫映稱得他的身材越發的修長。黑色的眼睛閃著琉璃的光彩,淡粉的唇色引人遐想,精緻的五官無與倫比。
瞬間,我有些看呆了。
緩了緩神,我面帶微笑地向他走去。他只往我這兒掃了一眼,就把眼神轉移到其它地方了。隱約中,我感到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不受控制的,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甩甩腦袋,我向殷昊甜甜地笑著:“昊哥哥,你能陪我去採藥嗎?”
他低下頭,沉穩地吐出兩個字:“走吧。”
一路上,彼此都很沉默。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主動去打破這種氣氛。頭一直都低著,目不轉睛地看著腳步,一前一後,一前一後地數著。
我們步行的是山路,周圍只有悄悄的蟲子的聲音,植物安靜地長著,彷彿故意不來打擾我們。然後,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為什麼避著我?”
異常的正經,異常的嚴肅,一點也不像小孩子。當時,我的臉色一定蒼白而難看,因為那是我的聲音。一直到很久以後,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問出那樣的問題。
他的黑眸一瞬不動地盯著我,裡面好像有某種光彩,我們之間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變質。
我,第一次,在和他的對視中先移開視線。在移開的那一瞬間,我的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完了。
深深地呼吸,看著遠處廣闊的草地,自由的蝴蝶,一個字一個字慎重地吐出來:“請…你…繼…續…避…著…我!”
然後,越過他,向前走去。
有一種名為懦弱的情感支配著我,我不敢回頭,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敢看。
因為,有一種直覺:我會輸得很慘很慘。
我很感謝自己的身體只有九歲的外表,那使我避免了很多尷尬,我可以用無知掩飾一切。
整一個採藥的過程,我再也沒有看過他,殷昊也只是默默地在後面跟著,不發一言。
回去以後,我不顧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