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欄上雕刻曇花精緻典雅,只為與九曲橋上的石雕相一致外,遠處看外形只是極為普通的賞景閣樓。
水閣中央木門緊閉,門兩側牌匾刻有詩句: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
清清側眸,望著身側的人,眸中閃動著難以言喻的神思。這首詩名為《白頭吟》,牌匾上未刻詩中“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反取了首二句,卻能震撼她心,與子偕老於她不是言,而是行。此詩用意亦告予清清,石之軒已不能抽身離江湖、朝堂,但他能做到承諾過的事,只盼這些不會成為兩人的阻礙。
良久,一絲輕嘆溢位:“之軒,你累嗎?”
凝視著清清,石之軒將她的深慮看在眼底,聞言仍使他恍惚,累嗎?從未有人問過他是否會累。即便是追隨他之久的石氏兄弟,也覺高處是他應去的地方,他亦不願作弱者。柔軟的手輕握住他的手,引得石之軒回神,反手緊扣。對上清清的笑容,凝眸不語,無需言語,他們似知彼此的心中所想。
抬起左手撫過他那因風飛揚的黑髮,清清淡笑:“你不說,我也知道。”簡單的話語,卻是道不盡的情。
清風襲來,帶著秋日的寒涼,吹入心底的卻是暖意。
見石之軒欲語,左手快速往前移去,伸出一指貼上他的唇。停留片刻,手又往回縮了小段距離,慢慢地上移,在移至眼下方時,忽而垂落。清清柔聲再道:“我知你現在想說什麼,可那是不必道出的兩字,這是你說的。”
笑意,在石之軒臉上加深了幾分。知清清為何會有此話,她的動作已然告知!他的眼,道出心中所思,將欲語之言全部傳達予她。這不過是他心底一剎那閃過的念頭,沒想到僅僅只是這一剎那,她便明瞭他的心。
聰明的女子懂得話說三分,點到為止。心中再明白,她亦不會多說其它,點點暗示予人心安便可。此為攻心之策!於石之軒而言,清清是懂他的,在他道出裴矩二字時,未用“情”讓他取捨,反是關心他的安危。石之軒心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個女人,誰也別想從他身邊搶走!
被他這般望著,清清雙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視線轉向閣樓頂端,緩緩道:“只有站在高處,才可比較,何處最美,那又是另一番感受。我想上去瞧瞧!”
“它的主人,是你!”石之軒悠然笑道。
微微一笑,邁步至木門前,伸出手來。只見木門洞開,裡面的陳設比外觀看起來更美。如一座小殿,雖無宮殿的華麗,卻是精緻典雅,身側四根大木柱似撐起整間閣樓,柱上刻著曇花。正面望去,只見石壁上懸掛的法書,一幅秀麗山河圖,壁下案臺一個散著香味的香爐放置,陣陣清香縈繞四周。
望著眼前的景,清清輕嘆了口氣,轉過身面向步入屋子的石之軒,笑嗔:“你可是想學漢武帝“金屋藏嬌”?”
“你非是陳皇后,我亦非漢武帝。”石之軒搖頭否認。
清清抿了抿嘴,續道:“你若是漢武帝,我寧做陳皇后,”神態靦腆,目光中流露出羞意。慢慢轉過身,朝登樓木階走去。
清清邁著步,心中暗忖:我寧做陳皇后,只因她是漢武帝妃子中唯一“善終”的女子。至少陳阿嬌愛過,得到過,只可惜她身在帝王家。像之軒這樣的男子,他的身邊應是不缺女子的,或許有一日會有另一個女子替了她。
腳步頓了頓,清清不願再想,雙眸似不經意地往身後瞥了眼。
惜得眼前,方為佳。
凝望著清清的背影,石之軒若有所思,一步步的跟隨。心裡想著清清所語,金屋藏嬌,那個看似很美,亦如牢房的金屋。
走上最頂端,發現頂端有兩間屋子。與木階向連的是一間小書房似屋子,清清的琴正擺著屋子中央的琴案上。清清移著步子,目光落在東面石壁上,緩緩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