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支柱並且確實曾經帶給你一些風光的時候,放棄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投入的越多,就越像賭徒一樣,會去想:也許我再加一個砝碼就贏了呢?再加一個就贏了呢?再加一個就贏了呢?'
'但事實來說,我們——絕大多數人——十賭九輸。'
'我曾經很認真的考慮過放棄,可我最後沒有放棄。'
'後來的每一天,都有一個念頭在我腦海裡鑽著,它質問我:你已經知道你沒有天賦了,你為何還要浪費自己的生命?你拿著這份精力和刻苦做其他什麼事情,不比現在更好一點?'
'我已經將失敗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直到你的出現——'
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並沒有多久。
在最後五分鐘的時候,江興從洗手間出來,回到了片場。
梁友博在和錢柏心說完話後就抓緊時間去休息了,錢柏心正單獨一個人待著,見到了江興就朝他招招手。
江興連忙走過去:“錢導,有什麼事嗎?”
“我看現在也差不多了,如果你覺得有些累,待會這場戲就直接帶過去沒事。”錢柏心也不廢話,直接就把事情和江興說了,另外他還補充,“對了,不要太有心理負擔,你剛才的表現不錯,友博對你也是肯定的。”
“謝謝錢導,謝謝梁老師。”江興先這樣說。
接著他頓了一下,又誠懇說:“我知道十分麻煩梁老師,但如果可以的話,能再耽擱梁老師一些時間嗎?”
這是表示還要繼續啊!
錢柏心用力按了按江興的肩膀,也不說其他,只簡單但有力地鼓勵說:“加油!”
最後的五分鐘過去。
所有的工作人員及演員,再次做好準備,各歸各位。
梁友博弓著腰端著托盤站在客房進門處,抬手敲了敲那扇閉合的木門。
“送宵夜的,萬公子。”
“進來。”裡頭傳來江興的聲音。
梁友博一隻手託著漆盤,一隻手推開了門。
他的行為就像是任何正常的小二一樣,恭謙地進門,恭謙地關門,然後端著東西走到了桌子旁邊。
這時坐在桌子邊的江興忽地一按桌子上的劍,喝道:“你是誰?”
他話才剛出口,梁友博已在弓著背的姿勢下微微抬起了頭。
這個動作的幅度並不大。
梁友博的手還在輕柔地放著東西,他的臉微側,頭微抬,眼睛自下而上看著坐在桌邊的江興。
這時又是一個十分精準的動作。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已經靜止,眼球卻緩慢地自下向上轉著,黑眼瞳的位置,也從下而上,就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細絲緩緩吊上去一樣。
這情形本已十分詭異。
但這還不算完!
緊接著,那遲緩的眼珠突地骨碌碌十分靈活地轉了一週,像是一個呆板的軀殼被注入了靈魂。
再後來,梁友博還不急。
他在驟然僵住的江興的面前,將托盤上的小菜和粥品一一擺放到桌面上,還貼心地幫其準備了筷子和調羹。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方才塌著肩,搓著手,站定在江興面前。那張佈滿皺紋的乾瘦的臉,讓他看起來和路邊老叟沒有什麼區別。
屋外風聲雨聲,屋內火光眸光。
他與萬元均低語:
“我又來了……”
這已到了每一次都卡住的地方。
梁友博在很早之前,就在這個情節上對江興說過:“你怕什麼?”
你怕什麼?
你不是沒有基礎,放開了去演。
演十次不行,演一百次,憑你紮實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