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的襪子裡還有五塊錢!爹,你老眼昏花這買賣做賠本了!”
老頭似乎被文身男子的話語駭了一跳,扭頭看見文身男子,這才拍著胸口道:“二郎啊,我早就說過,不要悄悄的站在別人背後,你老子我心臟不好,說不定哪天就被你一下嚇死了。”
“要不要我幫你將他襪子裡面的錢搶回來?”文身男子一本正經的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問道,顯然不是說笑,而是會真的上前去搶一個小學生襪子裡面藏著的五塊錢。
“算啦,算啦,這年頭大道如狗屎,稀罕的人太少了,天大的無上因緣擺在眼前卻比不上一塊紅薯來得誘人,想當年朱小子還沒有當皇帝之前,咱們這經營大道的營生何等火熱?哪裡如現在這般落魄?”老頭的三角眼裡面滿是緬懷,似乎那麼久遠的事情他是親身經歷過的一般。
“既然反正都是賠本買賣,你直接將書一巴掌拍到他的身子裡不就完了?幹嘛這麼大費周章?”被稱作二郎的文身男子明知故問的道。
老頭雙手插進袖管裡,用發黑的黃sè袖子擦了擦紅紅的鼻子,隨後又在小攤上將那剛剛嘬了兩口就掐滅了的劣質手卷香菸抓起,摸了摸身上卻找不著打火機了,二郎手指輕輕一捻,指縫之中鑽出一豆火苗來,老頭雙手攏著火將捲菸點著,深吸一口,咳嗽了幾聲後嘆息道:“兜售大道這種買賣,可以賠本,但卻絕對不能一點本都收不回來,既然是買賣,有買有賣才行,因果這東西最是奧妙,現在跟你說這個你不懂,歲數越大,對因果越是畏懼,那句話怎麼說來的?菩薩畏因,凡人畏果麼,一買一賣不沾染半點因果,對大家都好。”
“什麼因果因果的,你兜售大道幾百年,也沒看到你暴富通天,更沒見著你落得什麼好處,你說你兜售這大道有個甚用?”
老頭子沒有言語,只是嘿嘿一笑,不過笑容卻有些苦澀勉強。
“對了,你來找我幹什麼?咱們父子應該是永不相見才對的!”老頭忽然扭頭看向文身男子。
文身男子撇了撇嘴,道:“上週咱們才剛剛喝完酒,現在說什麼永不相見,欠我的酒錢不想還了?”
老頭憨憨一笑道:“你小子孝敬一下老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愁啊,我也沒錢啊,這次坐客車來這裡將僅有的幾百塊花光了,本來還以為見到你能夠吃上一頓好的,現在看來也就只有啃地瓜的份了!”
“地瓜有什麼不好,我最喜歡的就是地瓜!我烤地瓜的本事天下第一。”老頭拍了拍地瓜爐子得意的道。
“拉倒,我們幾個跟著你從小就天天吃地瓜,吃得到現在聽到地瓜兩個字就要吐酸水子,記得小時候,老三吃地瓜吃得太多拉不出屎來,還是我拿樹棍一點點捅出來的……”
“阿嚏!”老頭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揉著鼻子沒有說話。
“你別不願意聽,我們哥三個從小吃紅薯走到哪裡放屁到哪裡,胃脹反酸吐酸水,這些都是你害的!”
說著,文身男子從老頭口中將那抽了一半的捲菸捏過來,放在口中,一口就將捲菸吸光,捲菸菸頭的火光瞬間明亮熾烈起來,片刻之後,半根捲菸化為菸灰簌簌落下只剩下文身男子指尖的小半截煙屁。
文身男子彈飛煙屁,仰頭閉目,似乎在享受著捲菸帶來的快意,足足三分鐘的時間之後,文身男子緩緩的吐出長長的煙氣,猶如一根棍子橫放在文身男子唇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