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過去。
女子在空中猶如蒸汽一般的消散,到達李四的身邊的時候,已經沒了大半的身軀,就只剩下一顆頭顱而已。
女子看著李四懷中的孩子,微微一笑,張了張嘴,卻一句聲音都無法發出,女子臉上露出惋惜至極的神情。
這天底下最遙遠的距離,恐怕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卻不能抱、不能摸,甚至不能和他一起玩,只能這樣眼巴巴的看著,陰陽相隔。
一臉哀傷的李四媳婦隨即將最後的生機之力化為一滴慈愛的白色乳汁,滴落在嬰兒唇間。
嬰兒正被那鹹澀的淚水弄得皺眉不已,猛地品嚐到這一滴帶著母親體溫和味道的濃香乳汁,立時露出驚喜的面容來,繼而沉醉其中,他出生後受到的驚嚇,此時此刻盡皆被這一滴神魂化成的奶水消融無蹤。
李四此時反倒沒了淚水,抱著懷中的孩子,低聲喃喃道:“娃兒,記住這個味道,這是天底下最疼愛你的人的味道……”
四周的鄰居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神情羞慚,覺得自己再也無法麻木的站在這裡,每看一眼家破人亡的李四,這些鄰居就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夜色如水,人群漸漸散去。
高越抹了一把臉上的油汗,眼前這局勢總算控制住了,不過對他來說,這可著實算不上什麼好結局,一次死了兩個,他今年的指標就只剩下一個了,外加三個能夠被串上人柱的名額,滿打滿算就剩下五個了。
高越想了想,立即走進李家,將王二的那顆破爛不堪的腦袋拎了出來,這東西要是能夠被串上人柱的話,那麼就能夠多出一個突發事件的死亡名額了。
高越手底下管著三條街道,上下壹仟伍佰多人口,壹仟伍佰人說多不多說少也著實不少,他高越真的每年必須拿出三個人串上人柱,他還真就犯難,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將誰串上去,都心有不忍,更何況誰還沒有一個親人?虐殺其中之一,免得那些親戚們心中生出怨憤來。
王二罪大惡極,以他的罪行,串上人柱一點都不意外,只可惜他已經死了,不知道土地神仙們能不能允許將他串上人柱。
高越這方面雖然憂心忡忡,但他還有更加憂心的事情,高萍兒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將高萍兒帶出來,每一分每一秒都使得高越感到不安。
是以高越拎著王二那張被開了一道對開門門戶的腦袋,隨便找了一塊抹布包了起來,急急就走,好在這王二的腦袋早就已經沒有鮮血流出了,不必擔心走一路流淌一路鮮血。
高越一邊走一邊吩咐手下,他們這幫人全都留在這裡看著李四,別叫他想不開上吊自殺之類的,他高越可再也經不起一點點的折騰了。
人群散去,有幾個三十多歲的正處於哺乳起的父女留了下來,她們之前喊沉江喊得最大聲,此時一個個滿臉歉疚,其中一個低聲問道:“李四兄弟,這孩子該餓了,讓我們幾個喂喂他吧。”
李四此時才從那種悲慟的情緒之中走出來,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這些之前對他們一家涼薄如水般的鄰居們,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今天李四算是明白這句話的胡扯之處了!
李四很想一口回絕她們,但是一想到懷中沉甸甸的孩子,李四就覺得無論什麼樣的委屈,什麼樣的憋悶,他都得一肩扛起,這孩子生下來就沒了娘,以後還用得著這些女人的奶水。
是以李四點了點頭,將孩子送到這女子懷中,隨即轉過身去。
一群女子圍在一起,按理說孩子生下來的頭一口奶非常重要,基本上能夠決定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