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女沒想象的單純,她要想向上爬,只能靠上皇后這棵大樹,而本錢就是同自己住一個院子。
季寶珠一路想著,就來到錦華宮門前。
舒貴妃畢竟是貴妃,雖不受寵,但待遇不減,門前站著兩個太監。
看季嬪行來,忙恭敬地道:“季嬪主子裡面請,奴才們不用回了,回了貴妃主子也不理會”。
季寶珠就直接進去,繞過黃琉璃瓦影壁,看院子裡無,正殿門口站著個丫鬟,正東瞅西瞧,季寶珠進來一眼就看見,跑下臺階,迎著過來,蹲身道:“奴婢參見季嬪主子”。
季寶珠道:“起”,平素舒貴妃的宮,都眼高於頂,對品級低的嬪妃正眼不瞧,可如今主子失寵,雖還居貴妃位,但已是昨日黃花,因此,這宮中逢高踩低,跟紅頂白的慣用手段就都使了出來。
跟著這落魄的主子還不如另尋門路,攀上正得寵的妃子,也好作威作福。
這後宮裡,心裡都有個小九九,如今最得寵的要數季嬪娘娘,是以季寶珠所到處,奴才們巴結逢迎,這季寶珠也見怪不怪,這種風氣,古代和近代都如此,心易變,沒幾個靠得住的,季寶珠如今能信得過只芳春一,榮寬據她觀察應該比較單純些,可搭上水桃,一門心思就撲水桃身上,本就笨笨的,更加一根筋。
季寶珠問:“主子屋裡嗎?”
那宮女忙道:“寢殿,只是……”。
季寶珠側頭看她一眼,聽她可是,那宮女接著道:“可是早起貴妃娘娘不讓梳洗,娘娘看了有個精神準備”。
這季寶珠也能料到,就由那宮女帶路,進去東稍間。
一進門,季寶珠就暗自皺起眉頭,只見舒貴妃披散頭髮,坐妝臺前矮凳上,一動不動。
那宮女緊走幾步上前道:“娘娘,季嬪主子來看您來了”。
舒貴妃還是沒動,身子也沒轉過來。
季寶珠斂身道:“嬪妾參見貴妃娘娘”。
舒貴妃方動了動,慢慢轉身,季寶珠心一驚。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呆呆的沒有喜怒,全然不似從前那豔動後宮,高傲色絕,無可比的舒貴妃。
季寶珠直起身柔聲道:“姐姐,妹妹來看您來了”。
舒貴妃唇角一絲慘淡的笑,道:“妹妹坐吧,是來看本宮笑話?”
宮女搬來椅子,季寶珠亦笑笑,坐離她不遠的椅子上,道:“妹妹與姐姐一樣,生死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舒貴妃有幾分不是滋味,陽光照耀她臉上,更加蒼白,沒有血色,苦澀地道:“怎麼比得了妹妹,妹妹現正得寵,已是凋零之”。
宮女端上茶水,季寶珠接過,抿了口茶水,道:“姐姐也曾風光過,回頭看看,可還算得了什麼?”
舒貴妃聽她的話,心裡舒坦點,道:“倒是寧願最風光時死去,讓皇上能深深記得”。
季寶珠看她痴迷目光,心為之感嘆,都到這份上,還想著皇上那微薄的寵愛。
“妹妹說是嗎?”
季寶珠聽她問,答道:“妹妹不這麼想,生命是父母給的,總得給父母個交代,是好是歹,都得活下去,自己命不足惜,可不能讓親痛苦”。
提到父母,舒貴妃似有所觸動。
季寶珠呆了不大功夫,就告辭出來了。
走出錦華宮宮門,芳春道:“奴婢瞧著怪可憐的,那眼神像活死一樣”。
季寶珠道:“哀莫大於心死”。
不過,季寶珠有點納悶,蕭昂昨晚不是來過,舒貴妃該打起點精神才是。
她不知道,蕭昂從熙和宮出來,就被乾清宮的太監半路劫走了。
前朝有要事,文武大臣要面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