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的目光逼視下,低沉啞聲道:“朕做不到”。
賢妃無比絕望,那表情讓蕭昂遂不忍瞧。
賢妃徐徐轉身,緩緩地朝殿下走去,嘴裡兀自叨唸,喃喃低語:“紅顏禍水”。
蕭昂也清醒地意識到殺掉季寶珠母子是最好的解決眼前危機的辦法,季雲海謀反無非想扶持他外孫登基,他不會傻到自己想當皇上,他若有那個心,天下必然大亂,若斷了他的後路,跟著季雲海的兵將即為亂臣賊子,失去號召力,勢必等於釜底抽薪。
蕭昂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永王那邊除了得到季雲海起兵的訊息,還得到有個驚人的訊息,季雲海次子早已失蹤的季將軍引建州女真部兵馬,趕奔京師,增援父親。
這是蕭曌沒有料到的
夜已三更,城外中軍營帳中還亮著燈,蕭曌燈下凝神,副將王豫道:“永王,夜深了,歇息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蕭曌眉頭深鎖,沉重地道:“幾路兵馬一至,戰事一開,異族乘虛而入,勢必引起天下大亂,黎民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丟了祖宗江山,我為人子,怎對得起父皇在天之靈,先祖流血犧牲打下的江山,毀在我蕭曌一念之差”。
王副將道:“如今箭在弦上,開弓沒有回頭箭,若不是皇上苦苦相逼,王爺何苦起兵”。
蕭曌道:“我曾勸過九哥如今天下太平,不管誰做了皇帝,只要國泰民安,我大晉昌盛我等各人做點犧牲也是值得的”。
心腹王副將道:“想當年先帝欲立王爺,是當今陰謀篡位,皇上不仁在先,何怪王爺”。
卻說皇宮大內,蕭昂站在內城上,望著夜空中那幾顆冷寂的寒星,想起許多年前,這個夜晚,同一個溫柔和順的女子一起看星星,轉瞬,情景又切換到季寶珠身上,季寶珠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蓋過了那個溫柔和順的女子的身影。
身旁張德全幾度欲開口,卻忍住,夜風襲來,陣陣寒意,張德全不禁打了個哆嗦,心裡有不祥的預感。
熙和宮
許御醫匆匆進殿,對著季寶珠耳邊耳語幾句,季寶珠剎那驚住,許御醫悄悄道:“季尚書也就這一二日便能趕到京都,季將軍帶著女真兵馬遲一兩日便趕到”。
季寶珠神色凝重道:“父親不該這時起兵,易引起天下大亂”。
許御醫道:“大人說了,此時是最好的時機,亂中取勝,可穩操勝券”。
季寶珠搖搖頭道:“幾十萬兵馬如開戰,勢必動搖國本,兵將良莠不齊,各懷心思,趁機作亂,十幾萬大軍可怎麼收場,殺得眼紅,結局難以預料,怕不是什麼好兆頭”。
季寶珠又不無擔心道:“十幾萬大軍若衝入皇宮,那事態誰都掌控不了。
許御醫聽她說得有理,不禁也為之擔心,也許季尚書真不該此時起兵,可不這時起兵,又等何時,等天下太平,皇上一心對付他,他將坐以待斃。
宮門外太監聲:“淑妃娘娘到”。
許御醫告退。
淑妃徐徐上殿,季寶珠看淑妃臉上已沒有哀傷,有著經過痛苦洗滌過後的平靜。
淑妃脫了蓮青斗紋錦上添花白狐狸裡的鶴氅,宮女接過,搭在椅背上。
春財把火盆壓下新碳,季寶珠和淑妃二人圍坐火盆旁,火光映紅了淑妃蒼白的臉頰,她徐徐開口道:“我就知道早晚會這樣的”。
季寶珠靜靜聽著,淑妃緩緩道:“你聽過瀾兒吧,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瀾兒是太后的甥女,在皇宮太后身邊長大,卻喜歡上了當今皇上,當時是四殿下的蕭昂,二人從小青梅竹馬,可你知道後宮險惡,儲君之爭激烈,隨著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瀾兒和蕭昂就更加不可能”。
淑妃說到這,用火箸撥了撥炭火,炭塊紅紅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