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古某隻是領旨行事而已,哪敢有此等奢求?再者,天下誰不知道你令狐神逸的威名,十二年前的仙兵會上,冽月仙劍的風采,我可是親眼目睹。如今,古某又怎敢勞您誇獎呢,呵呵。”古向之無奈的笑道,忙端起杯子喝起茶來。
令狐神逸對此話倒是很受益,一臉滿足的神情,微眯著的雙眼似是一條黑色的細線,縷縷清氣後,茶香氤氳著微揚的嘴角。
一談起冽月,他又似乎回到了十二年前,回到那意氣風發的歲月,但又有誰知道,風光的背後藏著怎樣的辛酸與無奈?
作為一名煉兵師,誰不想揚名立萬被眾人所知,誰不想威風八面讓世人敬仰,誰不想以兵御道窺天地之玄妙,但伯樂常有,而千里馬不常有。縱使你有一身本領,卻無施展本事所需的憑藉,一切都只是徒勞而已。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空有皮囊,卻無靈魂去支配。
令狐神逸深曉此理,自接管逸仙莊後,他便背棄先人,不顧祖訓,視若無物,在青侯的舉薦下投靠了朝廷,為皇朝將士煉製兵器。只因大胤皇朝承諾提供他煉器所需的一切。
直到後來,七星士之一的華尹將月輪石交付於他,才有了橫空出世的冽月劍,才有了他如今的一切,可是,兩個月前的那一次對話後,他才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是非之地豈可久待?但只要踏足進去,泥足深陷,便永無踏出之日。
而現在,令狐神逸望著對面的古向之,就像望著當年的自己,這是一條早已被他人鋪好的道路,你所做的只有沿著這條道途,按著他給的方向,乖順的走下去。
緊接著又是一番虛無的客套話,但隨著向宋的到來,古向之與令狐神逸的談話總算是告一段落,兩人齊齊偏頭朝硃紅色的大門看去,神情各異。
“呵呵,原來是炎星河炎兄到了,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呀。”古向之起身微笑迎道,心裡卻是訝異不已,他沒想到素不世出的炎星河居然也來了。
不容古向之多想,身後一直未動的令狐神逸卻是輕哼了一聲,獨自喝起茶來,似乎對炎星河的到來並不感到太多的驚訝。
而炎星河也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一身火紅色的素袍,袖口和衣裾上搖曳著鮮紅色的火舌,輕輕一甩,似是要噴將出來。同樣顏色的腰帶上一塊水滴狀的玉石來回擺動,內裡還隱隱泛著火星,竟是那炎獄裡稀少的離火玉。
不等古向之繼續寒暄幾句,面無神色的炎星河只是簡單的回了個揖,便徑直朝著令狐神逸背後的一張石桌走去。沒有多說一句話。
炎星河的突然來訪讓古向之錯愕不已。如果說炎星河僅僅因仙兵會而來,古向之可是萬萬不會相信的,不提炎獄距大漠劍莊萬里之遙,路途之遠。單就炎星河其人,自從二十年前歸隱天焱山脈內的炎獄後,他再也沒有踏足中土,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只有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兵器才讓世人依然記得有關他的種種。
如今,炎星河略顯蒼老的面容清晰的浮現在古向之的眼前,驚訝之餘,卻是讓他深深陷入回憶當中,腦海中閃現著那一晚的一幕一幕,古向之不禁輕聲低吟道:“難道連他也被說服了?”
這幾日,大漠劍莊漸漸熱鬧起來,各具服飾,各異神情的各色人等你來我往,川流不息。古月自然選了一處較安靜之所去習武,離劍莊倒是不遠,只是不易發現罷了。
經過兩年的練習,古月的根基倒是不賴,一看那結實的身板便知。比之幾年前柔柔弱弱的模樣,已是大為改觀,眉宇間剛毅的男兒本色隱隱顯露。
此刻,大漠的一處蔭涼之地,已滿臉汗水的古月呼呼的喘著氣,胸口不住的起伏著,溼透了的白衫緊貼後背,輪廓畢現。
他剛剛練完一套拳法,正收功休息。
“明日就是仙兵會了,不知道爹究竟煉了什麼仙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