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筠嘴唇翕動,滿頰苦澀,說到最後,似乎也認了命,黑衣人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她和凝雪只怕也要死在此陣威力之下。
同時她也隱隱間猜到楚滄瀾的險惡用心,只怕以對方的聰明才智,老早已經猜到自己藏匿在雪竹林這裡,因為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也只剩一個可能。
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敵人,犯下大錯。
回想起來,當初脫險,薛曼筠是藉助黑衣人的驚天一擊這才安然退去,但同時暴露了兩者之間存在的聯絡。
從那一刻起,她薛曼筠就不是楚滄瀾要首要除掉的目標,而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魚餌,用來勾引刀心這條對極有威脅的大魚。
楚滄瀾從頭到尾秘而不宣,暗地籌謀,想必也是下了極大的功夫,才最終佈下這一門殺陣。
她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其他的門人為何也同意下這樣的本錢,要知道雪竹林是雪嶺山翁的故居,意義特殊,他們怎麼敢?
“惡賊項央先殺我師,再挾持我師姐師妹,還以魔功攝心換神,今天就要你命喪在雪域冰劫之下。”
薛曼筠正疑惑之間,猛地聽到外面傳來楚滄瀾義正言辭,又飽含悲憤的呼嚎。
這一聲傳遍天上地下,迴音陣陣,遊蕩四極八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薛曼筠臉色倏的變成雪白,看不到一點的紅潤,與之前運功療傷大有好轉的模樣判若兩別。
這是心神一再受到刺激所致,連帶還未完全修成的元神也隱隱有些潰散的趨勢,元神有傷,反饋到肉身上,就是氣血枯敗。
“項央,刀心竟然就是項央?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敢,難怪他們敢,為了替師父報仇,區區故居又算的了什麼?”
“還是太嫩了,接二連三的受到打擊,衝擊,刺激,哪怕是先天的女人,也承受不住,算了,便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項央看到薛曼筠毫無生氣的眼神,還昏昏沉睡卻呼吸短促的凝雪,微微搖頭,彈指間點入兩道真氣進入薛曼筠與凝雪的眉心當中,讓兩人在沉重的壓力下緩解不少,至於更多的,他就愛莫能助了。
他自身倒是不慌不亂,轉身回頭,黑袖一甩,噼啪作響間,一股凌厲的氣芒將身前木門擊成粉碎,數不盡的碎片朝著外界攢飛,自己則大搖大擺的走出大門。
外面,兩百多個白衣披風,修為不一的雪嶺弟子按照獨特的方位站定,一手持雪亮長劍,一手捏劍指印訣,形成一個圓圈人牆,彼此之間氣息互通,真氣勾連,形成一個完美的迴圈。
在他們的腳下,黑靴踏著白雪,沉穩如磐石壓地,一股股的蒼茫,浩大的地氣從雪嶺紫雲烽傳遞而出。
這股地氣加持在他們的身體表面,再與迴圈不息的真氣融合,形成一道通天徹地,閃爍著晶白字型的氣牆,牢牢的將內中的雪嶺木屋圍住。
而在弟子身前,以紫袍楚滄瀾為首,七大內門長老,兩大護法,原三大外務長老,以及一個新提拔的外務長老的小陣同樣佈置妥當。
酷烈,霸道,冰殺萬物的絕強意境使得天地色變,正上方的天空期氣旋如渦,青天之下,泛著濃重的黑雲,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在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淡金紋理的長靴,雲紋狀,布料嶄新,一步踏出,雪地崩裂,山石開出數百道手指粗細的裂痕,更一路蔓延擴大,捲起數十道浩蕩的龍捲朝著四方飛旋,滿含毀滅之力。
直到撞上雪嶺弟子體表浮現的氣牆,方才止緩,未曾繼續下去。
僅僅一隻腳,就踏出了山崩地裂的風範,差點踩死一大票人,著實驚嚇了雪嶺弟子一跳,這是何等要高深的武功?
為數不少的雪嶺弟子喉管蠕動,嚥下一口粘稠的唾液,眉毛間滲出冷汗,遇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