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照在人身上,涼涼的。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了結
“這刀,有問題?剛剛它劃破了我的肉身,所以我的一身精血才會被它隔空吸納,這不是天刀,而是魔刀,咳咳,這就是你真正自信能殺我的原因嗎?”
人生大起大落,死生榮枯,實在無常,先前還魔焰洶洶,不可一世的人魔宗此時此刻連說話似乎都顯得極為費力,聲音也不復曾經的洪亮有生氣,反而像是有一口痰堵在嗓子眼裡,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再加上那披散凌亂的頭髮,乾枯的面容,誰敢相信這就是魔門的巨頭之一,人魔宗呢?
曾經的意氣風發,與如今的奄奄一息,形成極為強烈的對比,不過,這也正正凸顯出南鳳蘭,不,正確來說是這木刀的詭異與強大之處。
人魔宗固然已經精血流失,只剩下一口元氣吊住性命,然而頭腦依然清晰,以其武道見識,很容易想到之所以會落得個如此下場,必然是剛剛與南鳳蘭短打交接戰時,被木刀劃破肉身導致。
不然縱然南鳳蘭有木刀在手,再退一步,這木刀有靈,能做到人由刀控的程度,卻也只能敗他,想殺他,千難萬難,不過說再多也都是枉然,這就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不錯,這是項央自創的一門武學,名為他心自在化物神功,以他本身的精氣神為根基凝聚在這木刀之上,等若分身,且木刀可吸納武者精血壯大成長,當你被木刀劃破肉身的那一剎那,已經敗了。”
南鳳蘭此時也說不出是悲傷還是喜悅,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看著人魔宗一副我已經快要死了,你便解我疑惑的神色,終於還是心軟,回應道。
她與腰間木刀朝夕相伴,食寢不離,對於內中的隱藏特性瞭解極深,尤其是這木刀乃是項央專門為她所做,那就更加如虎添翼。
這裡卻不得不說一句,項央曾經從無字天書當中學會的天魔策十卷之一的煉血一卷的武功,乃是闡述血之大道的精要。
這門武功固然比不得血魔一脈的血神經直指根本,通達證道,卻也差不了多少,而在項央天刀修為下,將之拔高,昇華,卻也不在話下。
這木刀之所以可以吸納武者的精血用以提升自身,便是因為當中蘊含了項央對於天魔策煉血卷的最終奧義的理解。
煉血,煉血,便是煉盡蒼生之血為己所用,當中另含有分血,化血,凝聚血丹等等的深奧武學道理與法門。
此外,人魔宗自己也在作死,本來被木刀劃破身體,他若是極早察覺當中的兇險,以自身修為,完全可以用真氣逼出傷口處綿密陰毒的蝕血勁,或許只是元氣大傷,到不了如今這一步。
不過他自持武功高強,加速運轉體內真氣以及氣血的執行堵塞血液流出,並使血肉蠕動,傷口癒合,卻是加速了蝕血勁的侵蝕,最終自食惡果。
現如今,人魔宗一身精血十之八九已經被木刀所吞噬,命不久矣,而木刀則藉此機會靈性大增。
作為與木刀靈性交融的刀主南鳳蘭而言,她甚至能夠感受得到木刀此刻的威能比起和人魔宗交戰之前,更加強橫許多,只不過,多了幾分魔性,似乎隱隱在指引她,繼續尋找高手,殺死他們,吸納精血以蘊養木刀。
木刀提升,便意味著南鳳蘭本身的提升,這是一個反哺武者的過程,不過木刀主動蠱惑,卻是不該。
人魔宗說這木刀不是天刀,而是魔刀,卻也有幾分道理。
因為這樣血煉蒼生的法門與精要,的確不是天刀,而更契合魔刀要旨,那便是天養蒼生萬物,而魔以蒼生萬物養己身。
“你最後還有什麼想說的?”
沉默片刻,南鳳蘭目視人魔宗,知道對方或許藉助那微弱的元氣能再苟延殘喘數日,卻並不打算放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