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晚意醒來的時候,正睡在地面的乾草堆上,面板被摩擦得生疼。四周伴隨著一股刺鼻的動物糞便味道,屋頂還有幾塊瓦片破了,幾縷明暗交替的光線正透著破洞滲進來。
環顧四周,樓晚意震驚的愣在原地,她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於是連忙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齜牙咧嘴的才相信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這個屋子是以前王麻子家中的雞圈。印象中她每次惹得王麻子一家不快,都會被關在雞舍中過夜。
樓晚意無法描述出此刻的心情,心跳得飛快。
她這是……重生了?!
也不知道這一切是何緣由,印象中她明明被樓晚棠強行毒死了,那天經歷的一切都還縈繞在腦海。
定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才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
樓晚意定下心神,撿起地上的草鞋穿上,快步推開了雞圈的圍欄。
此時尚早,但是遠遠便看到村頭張大娘帶著媒婆往這裡走。
張大娘總喜歡穿著一身紅配綠的粗布裙,所以樓晚意一眼就認出來了。
等等!
她突然反應過來,今日不就是張大娘給她那個傻兒子,求娶樓晚意的日子麼?
所以,今兒個是三月十一。
王麻子是南溪村出了名的潑皮無賴,早些年上山打獵摔斷了腿,和隔壁村的李寡婦搭夥過日子多年也未曾有孕。
有一日,王麻子在賭坊贏了些小錢,回家路上碰到人牙子急著出手一個奶娃娃,便咬咬牙討價還價買了下來,給樓晚意取名叫二花。
但是沒想到很快李氏就有孕了。
有了親生的,王麻子和李氏自然更覺得家中多樓晚意這一張嘴十分礙事。於是日日看她不順眼,打罵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張大娘來提親,王麻子一家根本沒考慮就同意了。
樓晚意還清楚的記得,今日之後,王麻子甚至只讓她一天吃一頓麵湯,理由是定親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再吃飯便是浪費糧米。
不過好在明日,便是丞相府派人來接她回去的日子。
也就是說她只要安然熬過今日就好了。
打定主意,樓晚意便走向廚房,像往日一般給王麻子一家做起了早膳,然後打水、燒水,這一日很快就過去。
第二日醒的時候樓晚意不小心睡過頭,比李氏起的晚了,剛出去便被李氏揪著耳朵扯到一旁數落起來。
樓晚意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辰,差不多了!
於是聲淚俱下道:“求求您饒恕我這一次,是我不該起晚。以後我定早早起床,給您當牛做馬。”
李氏朝地上啐了一口,“倒還知道自己是什麼腌臢貨。你不過是沒爹沒孃的野丫頭,不過是我家施捨你一碗飯罷了。”
“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起這麼晚,當自己是什麼世家小姐嗎?!“李氏肥厚的鼻翼在尖厲的叫罵聲中,有節奏的一開一合。
說罷,李氏看見樓晚意那日日風吹日曬,卻還仍舊精緻秀美的臉龐就來氣,心火起的抄起一旁的竹條便想抽下來。
突然間後背受到一股強烈的外力撞擊,李氏狠狠摔在地上。“哎喲!疼死我了,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踢我?!”
惡狠狠的抬頭,陡然入目的是一排井然有序的奴僕。
被奴僕們簇擁在中心的,是一輛梨花木鏤空雕花馬車,四個角還分別墜著一串白玉蓮花墜子,連馬車的車簾都是上好的織雲錦。
還有一眾凶神惡煞持刀的侍衛,正目不斜視的護衛在最外圍。
剛剛踢出那一腳,正是丞相府多年的護衛劉全。
劉全又提鞭抽下,怒聲喝道:“大膽賤婦!小姐也是爾等可以觸碰欺辱的?!”
李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