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再過幾天我就是縣委裡的人了。”
“彆著急,再四處看看。”
吳雨不得不跟著父親從這個教室進去又從那個教室出來,雖然有些煩了,但也只能忍著不敢吱聲。他趁著父親沒注意從教室後門溜出來爬在陽臺上。這時,教室前門出來一位人高馬大立眉橫眼的中年男人,瞧模樣就知道是一當官的。他朝吳雨這邊走來,他的身後緊跟著另一中年人,衣著樸素,面容慈祥,正陪著笑臉和這人說話。“朱局長,孩子今年師範剛畢業,你看,這是朱副縣長寫的條子,讓你給孩子安排一個工作條件好點兒的鄉鎮。”
朱局長連那什麼朱副縣長寫的條子看都沒看就從吳雨身邊過去了。
那位父親手上依然拿著紙條,依然陪著笑臉,依然緊緊不離朱局長身後,朱局長依然愛理不理。
吳雨目送兩人下了樓梯。
“吳雨,你來,”父親喊,“大河鎮招聘老師,你去填一張表。”
吳雨還是第一次聽說石靈縣有個大河鎮,問父親,“大河鎮在什麼地方?”
“在咱們縣最北邊,離縣城大概有一百多里吧。”
吳雨臉上佈滿愁雲道,“太遠了,不去。”
父親臉上立刻陰雲密佈,不管樓道上人來人往,毫不留情地對吳雨大叫,“現在不是你挑肥揀瘦的時候,有工作幹就不錯了,你……”
吳雨打斷父親的話,小聲說,“爸,瞧你,人這麼多,給人留點兒面子好不好?”
父親聽了吳雨的話聲音更高了,“我就是要大家認識你這吃白飯的東西,上師範花了一萬多,現在有工作了還不想去幹,你想幹什麼?”
吳雨不是不想工作,他只是天真地認為縣委辦公室通訊員的工作已經垂手可得了,就不必再費神去大河鎮。另言,大河鎮的情況他知之甚少。兩相對比,前者的工作多好,既風光又體面,後者就差得遠了。
吳雨半天不吭聲,父親氣得真想踹他兩腳,“你到底籤不籤?”
吳雨橫下一條心回答,“籤。”他心想不就一張表格嘛,簽了能要人命,能掉幾斤肉?他走進教室,去“大河鎮教育辦公室”展臺前要了一張表格,在父親的嚴密監視下填好了遞上。
一個長著兩顆老鼠牙的尖嘴猴腮的工作人員看了吳雨的表格說,“這一欄不能空著。”
吳雨接過表格,看了看填上“願為石靈縣教育事業奉獻五年”幾個字又遞上。
那人接過一看說,“不行,寫具體的鄉鎮,石靈縣大了,你為哪兒奉獻?”
吳雨不得不重寫了一遍。
那人再一看說,“行了,等候通知吧。”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到了立冬。
父親不知道如何得到的訊息,說人家縣委辦公室通訊員已經上班了,叫×××。
吳雨一聽腦袋“嗡”地大了好幾圈,×××是自己師範時的同班同學,各方面條件根本不能和自己相比,但是不知他有何等通天的本領竟然能得到這份令許多人羨慕的工作?是不是那天沒有讓那些人看到《藍月亮》?
“×××的姑父就是縣委辦公室主任。”父親沉沉地一句話讓吳雨腦袋“嗡”地又大了幾圈。
是啊,縱然有七十二般變化的孫悟空還要靠南海觀音推薦唐三藏搭救呢,更何況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手頭上只有一本殘缺不全的沒有出版的《藍月亮》?父母親戚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總之,該有的什麼都沒有,憑什麼得到這份工作呢?憑什麼呢?
好些天吳雨的腦袋都是大大的,他就整天扛著顆大大的腦袋過日子,有苦無處訴,有冤無處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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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擔心吳雨最後工作的機會也丟掉,就去找教育局的朱局長,朱局長答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