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抓抓頭髮:“還行吧。”她反正沒有認床的習慣,那裡都能睡得好,禮尚往來的隨口問了一句,“你呢?”
蕭沉淵抬眼瞧了瞧她,漫不經心的學著易雪歌的語氣說話:“還行吧,要是沒人在我身邊翻來翻去的話。”倒打一耙這種事情,蕭沉淵幹起來簡直不要太順手,臉不紅心不跳,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要覺得這是事實了。
易雪歌分不清他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大囧,忍不住為自己自辯道:“我只是不習慣有人睡我邊上。”
她面上染著霞光,雙眸帶水,猶如南楚那清清的江水一般澄清。幾乎便是那清晨窗外,照進來的第一縷晨光,將案上瓶中插著的一捧花燻出了香氣,柔軟了人心。
蕭沉淵看得眼神輕輕一蕩,隨即便淡淡的笑了,意味深長的道:“這習慣還要早些改了才好。”
易雪歌面紅耳赤,耳尖紅的像是滴血,簡直像是被調戲了的小媳婦。
蕭沉淵被她的表情逗得一樂,昨夜裡就開始陰鬱的心情居然好了許多,拍手喚人進來伺候洗漱。
皇帝自然是早早就已經離開了——畢竟他不像是蕭沉淵這樣無事一身輕,還要趕回去上早朝。
易雪歌和蕭沉淵一起吃過早膳,也沒別的理由再呆在這裡,乾脆就收拾收拾回王府了。
因為早上的調笑事件,易雪歌板著一張臉不想理人,乾脆和蕭沉淵分別坐在車廂的兩頭,好在他們回去走的是條遠路,偏僻無人。
沒成想天不從人願,忽然前面的馬匹發出一聲嘶叫,整個車廂都被連帶著晃了一晃。易雪歌非常“湊巧”的跌到了蕭沉淵的懷裡。
蕭沉淵忍不住含笑,語聲清淺:“這可是,美人投懷送抱?”他眸光清亮,睫毛微卷,幾乎可以照入人心。
易雪歌氣得不行,不去理他,坐直身子,冷著聲向外邊的車伕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邊趕車的正是蕭沉淵那個喚作“阿盧”的侍從,他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恭敬回話道:“回王妃的話,剛剛忽然有個人衝到車前。。。。。。”
易雪歌心裡不耐,乾脆直接掀開了扯簾子看了眼。
只見前面不遠處匍匐著一個渾身血跡的人,穿著破爛的麻衣,也不知是男是女,是死是活,就那樣趴在那裡。
易雪歌頓時吃了一驚,急忙下車去扶人。
蕭沉淵跟在她後面下了車,不急不緩的樣子,悠然如同遊園的貴公子,走三步,歇一會兒。沒等他走到一半,易雪歌已經跑上前把人扶了起來了。
那竟然是個婦人,圓臉大眼,薄唇微紅,微黑的面板上還有沾了灰塵的血痕。她本就未曾昏迷,不過是一驚一累間一時倒了下來罷了。她感覺到易雪歌要扶她,急忙也撐起身子來,整個人都瑟縮著。
易雪歌心裡更加不忍,想要掏點銀子,只是這衣裳是新換的,渾身上下竟沒有半個子。
蕭沉淵恰好從後面走來,便順手掏了一塊銀子遞過去:“我家夫人心善,素來見不得可憐人。你收了銀子,便去京裡的醫館尋個大夫看看傷吧。”
易雪歌抿著唇不吭聲,眉梢處還是緩和了下來。
那婦人卻不接銀子,只是跪了下來,哀求道:“民婦身子粗壯並不礙事,若是兩位貴人垂憐,就請派個人送民婦去京兆尹吧?”
易雪歌聞言微微挑眉:“你是要去告狀?”
那婦人抹了抹自己臉上帶著灰塵的血跡,乾脆的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她本是離州李家村的人,夫君被選進了戍北軍,年初的時候因為傷重歸家。似這般情況,軍中本應有撫卹金髮下,只是當地的管事的乃是榮國侯的親眷,仗著如今榮國侯勢盛,竟是把那撫卹金吞了個一乾二淨。只可憐這婦人的丈夫撐過了戰場卻因為無醫無藥而死於病榻。婦人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