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
“我願意的!”
少女受驚般抬起頭來看著他,眉峰緊皺,雙眼淚落連珠,負清寒亦是皺眉,像是剋制了片刻,終於還是埋首,在她柔軟絲滑的頭髮上落下一吻。
見負清寒親吻她的頭髮之後便轉身離去,連一句安慰和解釋都沒有,旁觀了一切的杜弱溪搖搖頭,像是恨鐵不成鋼:“……清笛,你和他不會有好結果。”
言傷伸手,雲淡風輕拭去眼角的淚:“我知道。”
將整本小說都爛熟於心,甚至連小說中未曾寫到的負清寒的過往都裝在心中,又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呢。
然而即便知道再多的事情,也改變不了她必須那樣做的決心。
言傷草草替杜弱溪梳好了頭髮,或許是因為她同以往不一樣的深思表情震懾了杜弱溪,以往總是有主見的杜弱溪任她擺佈,絲毫沒有做出反抗。
一個時辰後,言傷攙著杜弱溪邁出房間的門,先是驚訝的張大了眼睛,隨後心間湧上淡淡疼痛。
觸目可及處皆是她親手紮好的綢花,紅豔豔一片,門前御柳上也紮上了幾朵綢花,下面本來是一片空曠黑地,此刻卻是擺著兩張梨花木桌案,案上鋪著紅黑色暗紋桌布,擺著兩盞酒和兩支喜燭。
本來成親素來都是用紅色的,此刻地上卻滿滿都是白色的花,紅白相間。綢花和白色的花都在夜風中微微顫動著,發出輕輕響聲,除此之外再無聲響,畫面寧靜而詭異。
那白色的花,喚作茶梅。
言傷還十分深刻的記得,七十年前,錦衣男子屠殺全村之時,杜茶梅正是讓負清寒去為她摘茶梅花。
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手中都還握著那束茶梅花。
“他不是真的想娶我……”
杜弱溪輕輕唸叨了一聲,言傷像是被驚到了一般回眸看她,卻見她用力搖搖頭:“連嫁衣也沒有,婚禮上卻有白色的花,他根本不是真心實意想娶我做妻子。他到底想幹什麼,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你沒有得罪他。”言傷頓了頓,“是你的孃親。”
“我的孃親?”杜弱溪蹙起眉,“我的孃親怎麼了?七十年前是負清寒引得人來屠殺全村,甚至連對他有收養之恩的杜家都不肯放過,就因為我娘運氣好僥倖逃脫屠殺,他便苦苦糾纏了七十年。我的孃親是個堅強的女子,爹死後她一個人撫養我長大,她飽讀詩書,溫柔善良,根本不可能得罪那樣的禽獸!”
言傷心中喟嘆,然而來不及開口解釋,身後已經傳來一個含著冰涼笑意的聲音。
“溫柔,善良?”
高大男子就站在兩人的身後,金紅色眼眸危險的微微眯起,嗓音抑揚頓挫像是一支古老的歌謠。
杜弱溪仰頭看著他:“你到底有何目的?”
負清寒眼中陰鬱更深,唇角笑意似是染上了冰凍三尺的寒意:“我要她來救你。”
“你這裡滿是毒霧,你這是要她死!”
眼見杜弱溪驚叫起來,負清寒看向言傷,眼中寒冷褪去少許,他撫了撫她的頭髮,口中的話卻是對著杜弱溪說的:“我給了她解藥,不久之後,你便能見到你口中“溫柔善良”的母親,還有你的情人。”
抬頭望了一眼天邊明月,拂了拂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同時慢慢放開了言傷的頭髮。
“去把喜燭點上。”
言傷點頭,只覺得手腳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點蠟燭的動作很簡單,她卻覺得自己簡直沒辦法完成,直到負清寒一聲輕笑,指尖微微一動,兩支蠟燭已是自動燃燒起來,光芒中隱隱透著灰黑。
“到這裡來,做媒人該做的事。”
媒人該做的事?
喊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