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日兩個人心虛的再來到那處狗洞時,卻發現狗洞已經被人堵上了。
嚴實得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三月春花漸次起。
梓城以賣花為業,這時節正是忙碌的時候。能在這時候清閒下來春遊品茶的除卻達官貴人,似乎便只剩收購鮮花的花商與薄家少爺。
之所以不把薄家少爺歸到達官貴人與花商裡,是因為他兩者都不屬於。
薄家少爺是在一年前突然來到梓城的,來時花車開路,錦緞鋪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身為男子的他竟然穿著女子衣服,濃妝豔抹,比萬花樓花魁還要美豔上三分。
來梓城一年,未見他做過什麼營生手段,只是每日裡調脂弄粉,聽曲賦詞。除此之外他的閒暇時間都獻給了劉家二公子。
是的。同為男子,薄家少爺愛慕於劉家二公子,而劉家二公子也並未表現出推拒之意。兩人時常乘同一輛花車出遊,有時甚至同吃同住。
兩人的關係在梓城眾人皆知。一段時間的沸沸揚揚之後,梓城的人們都已習慣於見到兩人出雙入對。是以當人們看到薄家少爺未乘花車未帶家眷,一個人失魂落魄走在街道上時,都竊竊私語起來。
薄半夜蹙起兩道畫得漂亮的眉,左右打量一番,為了躲避行人目光終於踏進一家名為“流煙閣”的胭脂店。
“你來了?”坐在櫃檯之後手裡捧著書的女子抬起頭來。話語中波瀾不驚,雲淡風輕,彷彿對他的到來見慣不怪。
薄半夜輕哼一聲算是回答,在一旁藤椅上坐下來。深紫色衣裙拖在地上,沾染了滿滿灰塵。他瞥見,又是輕哼一聲:“言老闆似乎不怎麼勤快,每一次來這裡,總是要染得一身灰。”
“你自己喜歡來這裡沾這一身灰,我也拿你沒有法子。”她說著站起來,將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沒有好茶,自己曬的荷葉,清熱纖體。”
薄半夜將那杯清涼的茶水放到鼻尖嗅了嗅,入鼻盡是荷葉清香。淺嘗一口,只覺得身心舒暢。
“如何?”
薄半夜挑眉,將茶杯推至一邊口是心非道:“一般。”
“也罷。”她嘆著繼續翻動書頁,“除卻劉璋奉上的茶,在你的口中大約什麼名茶都是一般。”
聽到那名字,薄半夜的眉尖又是一簇。思忖半天,他抬手撫弄自己即使極力掩飾也依舊明顯的男子喉結。
“言老闆,你可有靈藥將我變作女子?”
她翻書的動作一頓:“怎的,劉璋要你變成一個女子?”
“不是他要我變成女子,只是我必定得變成一個女子,才可以同他真正在一起。”
“為了同他在一起,你連男兒身都要拋棄?”
薄半夜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冷笑起來,一雙暗光流轉的眸子看著女子的臉:“為了同他在一起我拋棄家人背井離鄉,違反世俗罔顧綱常,連女子衣裳都穿了,女子舉止都學了。再進一步,為他真正變成一個女子又有何難?”
“我沒有這本事。”
“你有!”
女子卻是眸光一閃,低了頭不再說話。
薄半夜似乎也習慣了她的突然沉默,一口飲盡杯中茶水,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言老闆,若是有了法子可直接來找我,隨時恭候大駕。”
薄半夜走了許久,言傷終於從書本里抬起頭來,目光清明的望著門外朗朗青天。
這世上每個人痴情的方式不同,一千個人便有一千種愛人的方式。作為這本小說裡的悲劇龍套,薄半夜痴情的方式便是為心愛之人付出一切。
奈何他愛上的劉璋本是個女子,聰慧冷靜,理智隱忍,為了家中生計硬生生以男子身份示人十八載。
他以為她是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