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你離開。”
見言傷揚了揚眉看著他,薄半夜揚起一抹冷笑:“言老闆不必這樣看我,我的確是有些捨不得你。”
“只是若用我能換來劉璋對你的感情,你會毫不猶豫的放我走,不會有絲毫捨不得,是麼?”
“……”
見他久久不說話,言傷又往後退了一步。她的身後是大開的房門,春日的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將她整個人映得似畫中仙子一般明媚脫俗。
“也罷,我不該奢求些什麼。”
薄半夜胸中忽然就猛然一動。
這個叫言柳的女子,從一開始就陪在他的身旁。
他煩心的時候,她陪在他身旁,並不多說話。他要喝酒,她從不阻止,因為她也能喝酒,而且酒量似乎比他還要好一些。
有一回,他被阿璋以死相逼的拒絕,在桃林裡喝醉了。是這個女子,用瘦弱的肩膀將他揹回薄府,他在她的背上幾度醒來,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味。
他快活的時候,她都不在她的身旁。
有一回阿璋家裡的賬目出了差錯,他廢寢忘食的為阿璋將賬目理清,阿璋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他快活得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喜悅,心裡只是想著要告訴言柳。興沖沖來到她的店裡,她卻避而不見。
他嫌棄自己不是女子的時候,她總會默默為他上妝。
有一回他在沐浴,被城中小孩偷窺。小孩們尖叫著逃跑,他便認為是在厭惡自己非男非女,將一切小孩子有可能進入薄府的通道都堵了。然後他去找她,她捧出梳妝匣,默默地為他上了一個比女子更明媚動人的濃妝。
她為他做了這麼多,卻從來沒有找他要過什麼。
她似乎無慾無求,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任取任求,不需要任何回報的。
只是,她真的什麼回報都不需要麼?
還是,她需要的回報像他想的那樣,他根本,就給不起?
薄半夜垂眸,只覺得心中有許多事情在她說她要離開的這一天串了起來。
“薄公子,你今晚來流煙閣一趟。不要上妝,素顏來。”
說罷,她不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一晚的夜似乎來得格外遲。
薄半夜卸了濃妝,在離流煙閣不遠的地方站了許久。待到天完全黑下來,他才走進流煙閣。
言柳像平日裡一樣坐在櫃檯後,手裡捧著一本書。
與平日不同的是,這一次見他來了,她沒有繼續看書,而是站起來遞給他一個包裹。
“換上。”
薄半夜開啟包裹開啟包裹,裡面赫然是一套男裝。
“言老闆這是什麼意思?”他握著包裹的手指一僵。
“換上,今日桃花會。”她說著也捧著一個包裹走向店堂內室,“我差人做好的兩套衣服,正適合在今天穿。”
“我不穿。”
他冷冷將包裹丟回櫃檯上,卻在抬起頭的一瞬間對上她似無悲喜的眼睛。
她看著他,眸光平靜:“你換上,我便帶你去見你的阿璋。”
“……”
她的目光叫他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疼痛。不住的告訴自己是因為可以見到阿璋,自己才願意換上男裝。但他偏偏忍不住分些餘光去看身旁換了華服的女子。
言柳其人,雖然是開胭脂店的,並且精通各類上妝事項,但她本人平日裡卻是十分樸素的。總是一件素色衣服,連胭脂都不經常上。
而今日,她換了一件藍色繡花裙,顯得身形窈窕纖細。頰上抹了淡淡胭脂,看起來面若桃花,唇只是習慣性微微抿著,偏偏看得人心頭大動。
桃花會是梓城每年都會舉行的祭祀活動。聖潔的少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