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大部分夥計都回家祭祖去了,院子裡沒了前面傳來的各種忙碌喧囂,就顯得特別冷清,連天都是陰沉沉的,彷彿隨時可能都會下雨。
唐景玉的心情卻半點不受影響,吃完早飯就迫不及待地拽著朱壽去燈房找宋殊。
宋殊正在裁紙,修長白皙的手拿著剪刀,在淡黃色的毛邊紙下時隱時現。
唐景玉站在一旁納罕地問他:“掌櫃就讓我們用這種紙做河燈啊?”這也太糊弄人了吧?
宋殊目不斜視:“先練,練會了再用彩紙,你們兩個比,折的好的可以任意選顏色,差的那個就用最普通的紅紙。”
朱壽馬上道:“讓唐五選吧,我用紅紙就行了。”
唐景玉扭頭瞪他:“說得好像我肯定會輸給你似的,不用你讓著我。”
宋殊嘴角不易察覺地揚了揚,示意二人落座,他開始教他們折燈:“我只教三遍,看了三遍還學不會,怪你們自己笨。”
桌子一側貼牆,宋殊坐在東面,唐景玉為了看清他的動作,轉到他對面去了,上半身撐在桌子上,聚精會神盯著宋殊雙手。她會看人臉色,知道宋殊只是看著冷其實對人很大度,因此不是那麼怕他,朱壽就不一樣了,唐景玉那種隨意的動作他做不出來,乖乖站在宋殊一旁瞧著。
宋殊坐在椅子上,眼前是手裡的紙,再前面就是唐景玉專注的臉龐。他知道唐景玉應該只是在看他手,但還是忍不住抬眼看了過去,確定唐景玉真的只是在看他摺紙,他又垂下眼簾。
只是總感覺有些不對,過了會兒他又情不自禁抬眼。
唐景玉見男人動作頓了頓,有些困惑,一抬眼,正好跟宋殊的目光對上。她眨眨眼睛,好奇地問他:“掌櫃怎麼了?”
“沒事,接下來的部分最難,你們好好看著。”宋殊又看了一眼朱壽,這才垂眸繼續。
唐景玉本來就看得認真,這下更全神貫注了。
宋殊也沒有再管她,折著折著忽的想起方才不經意瞥見的一幕,他有點拿不準,又飛快掃了一眼,發現對面小姑娘的圓領的確垂了下來,而裡面確實什麼都沒穿,儘管他及時收回視線沒再多看,心裡還是有些不自在。
沒發覺也就罷了,發覺了,就該提醒她,他能做到不看,被朱壽瞧見怎麼辦?
彷彿才發現唐景玉的姿勢一般,他命她站到自己左側來:“你那邊看的不順手,站到這邊學起來更容易。”
唐景玉想了想,好像是有點道理,聽話地跑過去了,剛想繼續撐著桌子,宋殊冷聲斥道:“站直了看,站沒站相。”她就真不把自己當姑娘了嗎?
他脾氣發得太突然,唐景玉嚇得打了個哆嗦,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悄悄抬手握拳,對準宋殊後背比劃了一下,然後偷偷朝朱壽笑。
朱壽一心放在折河燈上,並沒發現她的小動作。
沒人捧場,唐景玉撇撇嘴,繼續看宋殊折燈。
宋殊確實是用心教的,折法他選了比較簡單的一種,折出來的河燈如池塘裡盛開的單瓣睡蓮,沒有鋪子裡賣的那些繁複,勝在自然靈動。
“掌櫃手真巧啊,若是用彩紙,看起來就跟真的荷花差不多了。”唐景玉小心托起毛邊紙做的紙燈,真心讚歎道。宋殊的手好看,修長偏瘦卻不瘦骨嶙峋,做這種姑娘們更喜歡玩的玩意,動作裡不見半分陰柔氣,熟練利落,寧靜淡然。整個過程,不管是手還是燈,唐景玉都看痴了。
宋殊給了二人捧燈賞玩的時間,覺得差不多了讓他們搬椅子過來:“這次咱們一起做,你們邊看邊折。”
唐景玉忙把河燈放回桌子上,搬把椅子緊挨宋殊而坐,宋殊見她的椅子幾乎快碰到裡側的牆壁了,便沒有說什麼,等朱壽也坐過來後開始動手。
折折停停,一盞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