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甲第沒有道破天機,給秦洋倒了杯酒,起身彎腰遞過去,「叔叔,咱倆走一個?」
「走一個。」秦洋哭笑不得,只好起身接過酒杯。
兩人乾脆利落地幹了一杯。
被晾在一邊的沐青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面子上掛不住,卻礙於趙甲第的背景不詳和姐姐的眼神警告,不敢造次,只能喝悶酒。
一瓶二鍋頭被趙甲第和秦洋斷斷續續「走一個」喝得見底,這頓飯也就真正拉下帷幕。
飯桌上酒菜沒怎麼浪費,趙甲第沒擺出氣吞萬裡如虎的架勢,但也吃了三碗飯,半斤酒和半桌子菜餚,朱珍不是沐紅鯉,沒有心理準備,她本就對這類應酬性質的正餐沒胃口,加上沒什麼心情,就只顧著看丈夫和趙甲第暗流湧動的爭鋒相對了,沐青魚根本就插不上話,成了邊緣人物,起先朱珍還希望靠這個小愣頭青開啟局面,把趙甲第「逼出原形」,最不濟也應該多掏出一些東西,何曾想第一回合交鋒後就一敗塗地潰不成軍了。朱珍買單的時候瞥了眼趙甲第,心想真是咬人的狗不哮啊,小瞧了。
朱珍微笑道:「紅鯉,晚上陪舅媽去逛錦江迪生吧?」
沐紅鯉輕輕搖頭,笑道:「早說好了,要陪甲第的。」
女大不中留啊。
被趙甲第灌進半瓶酒的秦洋心中嘆息,這麼快就胳膊往外拐了,那個含蓄矜持的小妮子果然長大啦。
攔不住就不攔了,反正他和妻子只是打先鋒的小角色。
趙甲第去洗手間,沐紅鯉想要跟出去,朱珍打了個眼色,沐紅鯉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下來。
秦洋閉目養神。
養氣功夫了得。
沐青魚賭氣地抽菸,朱珍在醞釀措辭。
「放心啦,甲第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沐紅鯉打破沉默,她何等聰慧,自然知道趙甲第那句晚上開房間嚇到了他們。
「都跑去開房間了還會是哪種人?姐,你是不是被灌迷魂湯了?」沐青魚臉色鐵青。
「跟你有關係嗎?」沐紅鯉一拍桌子道,動了真怒,「沐青魚,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嚼舌頭,以後別喊我姐,更別求我幫你打掩護。」
別說沐青魚,就連朱珍都被外甥女突如其來的拍桌子給震懾住。
「姐,我是你親弟弟!他一個外人,你至於嗎?」沐青魚紅著眼睛道。
「等你有一天找到敢帶進家門的女孩,就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了。」沐紅鯉起身離開包廂。
沐青魚握緊拳頭,垂頭喪氣,滿腔怒火無處發洩。
「怎麼辦?」朱珍擔憂道,望向丈夫。
「這種事情我們不好隨便干涉,總不能現在打電話給我姐,說你女兒要跟一個男孩子開房間去了。我相信紅鯉有這個分寸。再說趙甲第也沒什麼大缺點,挺不錯的。」秦洋苦笑道,他也知道這話無非是自我安慰,無濟於事。
沐青魚沉著一張臉走出去。
「紅鯉在情感方面太單純了,趙甲第沒表面上那麼簡單,要受傷,最後肯定還是紅鯉吃苦果子,我不放心。」朱珍感慨道。
「趙甲第當然不能看表面,何止是不簡單,根本就是一把鈍刀子,一下一下,看似不瘟不火,我都受傷不輕。」秦洋靠著椅子,抽起一根煙。
「需要查一查嗎?」朱珍小聲道。
「別,這樣做就過了。」秦洋搖頭道,繼而補充,「等下我姐問起來,你就說小夥子挺好,就是紅鯉太陷進去了,就這麼說,其它的別多嘴,放心,青魚自然會給姐姐姐夫打預防針。」
「他們真要去開房間?」朱珍臉一紅。
「你說呢?」秦洋無奈吐出一個煙圈,揉了揉太陽穴。
天大的難題啊。
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