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花朵開啟,彷彿是一隻重新長出的怪手。花萼下鮮血點點滴下,一直將她的雙足染紅。血跡縱橫交錯,似乎這整張畫,就是用她的鮮血滴成。大片猩紅濃烈張揚,幾乎就要溢位畫面,而這一片紅海中的一點幽藍,更讓人觸目驚心,彷彿地獄血池中的妖夜蓮花,正要浴血綻放!
相思盯著看了一會,那紅色竟似乎又要動了起來,她心中一驚,急忙轉開目光,顫聲問道:“這又是什麼預兆?”
卓王孫微笑道:“那就要問問這兩位了。”
楊逸之恍若無聞,卓王孫卻似乎對他極感興趣,笑道:“楊盟主武功冠絕天下,心思之周密細緻,也頗見稱聞。這些年江湖中日平一日,全是盟主統御之功。不知盟主對於今日之事,可有什麼高論?”
楊逸之淡淡道:“你要問我的話,直接問好了,不用這麼羅嗦。”
卓王孫笑道:“盟主倒是真君子的很。只是盟主明知道我要問,卻還是不肯說,這是否又是君子之要呢?”
楊逸之道:“屏風顯像,每次都是昭示殺人之初,這次做如此圖畫,想必是要斷人左臂了。”
卓王孫道:“每次昭示,都要書出要殺之人,殺人之方法、時辰、地點,盟主既然說了殺人之方法,不妨也談談另外三個問題,如何?”
楊逸之道:“這個我就看不出來了。”
卓王孫道:“盟主怎麼不多看幾眼?說不定就看出來了。”
楊逸之道:“一副圖畫,有什麼好看的?裝神弄鬼,難道還真是沙寂尼閎顯身作法?”
卓王孫故作驚疑道:“沙寂尼閎?那是誰?”
楊逸之似乎察覺自己失言,再理睬卓王孫,徑直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晏搖頭微笑道:“沙寂尼閎,乃是曼荼羅教對大神溼婆的專稱。不知道楊盟主是怎麼知道的。”
卓王孫將目光收回,微笑道:“殿下不是也知道麼?可見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小晏笑道:“就算不是秘密,能夠連鬱公子都不知道,那也是他的榮幸了。沙寂尼閎不因溼婆而了不起,卻因鬱公子而了不起。”
卓王孫笑道:“鬱某卻因為殿下之迎拍,而自覺很了不起了。”
兩人相對一齊大笑。這慘淡的氣氛與連線迭變的奇事,竟似乎對兩人一點影響都沒有。相思看著兩人的笑容,顫抖不停的心也逐漸放鬆下來。步小鸞卻一直緊緊抓住她的衣襟,怎麼都不肯放開。
卓王孫道:“不知殿下對這一次的屏風顯像,又有什麼看法?”
小晏道:“看法自然是有……以我看,這次只怕是最後一支天祭了。”
卓王孫道:“殿下何所見而言此?”
小晏道:“兇手這次只昭示了手法,而不言時、地、人,似乎是不言,但我卻認為不是不言,而是未到言時。”
卓王孫道:“殿下又是何從而知?”
小晏嘆息一聲道:“六支天祭之數已全,兇手的目的終歸快要達到了。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卓王孫道:“那殿下所以為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
小晏微笑道:“這最重要的原因,只怕是因為船上的人越來越少,再殺下去,只怕要殺到屍骨上了。到那時候,恐怕殺人者反而被人殺了!”
卓王孫笑道:“鬱某卻沒這個自信被兇手如此高看,倒是殿下奇功絕學,震爍當今,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看了去。”
小晏笑道:“我雖然從不妄自菲薄,卻還是不敢輕看鬱公子一眼。據我所知,中原能有公子如此修為的,只寥寥幾人,卻沒有一個是姓鬱的。再加上公子身邊的幾位女伴,只怕江南鬱家,不值公子一根寒毛。”
卓王孫笑道:“幾個女伴,怎麼能界定鬱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