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審完,留在詔獄,以待覆審。」
無人知道,他們心中的將軍是如何哭求這位兇名昭著的錦衣衛指揮使的。
也無人知道,那身柔軟乾淨的衣袍下,隱藏著什麼痕跡。
京中流言鼎沸,將雲清淮被姜臨川折磨得瀕死等訊息傳得活靈活現。
說雲清淮慘白如紙,眼看就要咽氣。
一時間民怨沸騰,要求惡貫滿盈的姜臨川放出英勇善戰的雲將軍。
然而傳言中的兩人懶洋洋躺在床榻上,姜臨川正給雲清淮剝荔枝,僅僅是拈著荔枝,那雙手就成一景,雲清淮沒看荔枝,光盯著那雙手看。
比起荔枝,更想吻一下他的手。
如同信徒膜拜他的神明。
所以姜臨川餵過去的時候,雲清淮含住他的手指,假裝無辜。
「你別後悔。」姜臨川瞥了雲清淮一眼,有些警告意味。
「其實我身體結實得很,昨天是因為趕路沒休息好。」
「師弟放心,我身體真的很不錯。」雲清淮怕姜臨川不信,再次重申。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姜臨川窺見雲清淮頸後齒痕,替他攏了攏衣服。
「這句話我從沒聽過,不過感覺很有道理……」雲清淮笑笑,忽然道:
「師弟今生只和我一人如此,可好?」
姜臨川點頭,淡淡道:
「死後也與你葬在同一棺木中。」
彷彿在說什麼家常小事。
一時間兩人都笑了。
雲清淮暫時還不能去外面,翻看姜臨川親手寫的卷宗,也能打發時間。
他能想出姜臨川坐著認真書寫的樣子。
讓人很想親在他眉眼間。
想看他從坐懷不亂的謫仙人變成沉湎紅塵的凡人。
姜臨川每次書寫的時候,都是雲清淮覺得自己離他最遠的時候。
姜臨川在想什麼?他想寫出來什麼?問也不說。
但云清淮很喜歡看師弟寫字,他本來覺得師弟會考狀元,一生清貴。
想到師弟如今的處境,對景文帝的怨懟愈發深沉。
景文帝召見姜臨川時,隱約看見姜臨川手指上有一細小的紅痕,笑問:
「蟲子咬了?」
「是。」
「雲清淮如何?」
「嘴硬得很,審不出來,臣打算留他幾日,多審幾次。」
「務必讓他認罪。」景文帝拍拍姜臨川的肩膀。
「是。」姜臨川垂眸。
「去吧,春日和暖,蟲子都出來了,拿藥燻一燻。」景文帝溫聲叮囑。
「好。」
姜臨川出宮後,心情極好。
他實在出眾,所至之處,人群退散。
一個矮胖的小孩子跑得太急,摔到在地,與姜臨川對視。
小孩子急得眼淚含在眼眶打轉,不敢落出來。
大人都說,姜閻王是最討厭小孩哭的。
小孩萬一在他面前哭,就會被姜閻王生吞。
姜臨川垂眸,那個胖娃娃,嚇尿了。
他略一伸手,把孩子拎起來放到乾淨地方,施施然離開。
旁人忽然覺得,這位錦衣衛指揮使也沒有傳言中的那樣壞。
也確實狠狠處理了一批貪官汙吏,查抄出幾百萬兩白銀,更多財物。
不知何時,姜臨川手中多了一張紙條,等他到了隱蔽處,看完,眉宇舒展。
落款是三。
看來賢王已經忍不住了。
果然春天是個好季節。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瑟瑟發抖。感謝在2020-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