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找炊事員,不找那個管理員了。”
“算了,別麻煩人家了。”庾明搖搖頭,“這就夠特殊化的了。”
“什麼,特殊化?我的姐夫,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講思想革命化哪!”美玉聽到這兒,大笑起來,“一個當省長的,喝一碗湯就是特殊化。你也太能給自己上綱上線了吧!”
三個人說說笑笑吃完了飯。庾明正想開啟電視看新聞聯播,走廊裡突然有人喊:“侯大夫、侯大夫……”
接著,聽到一個女孩子似的聲音答應了一聲,說:“劉姨,我今天在這兒值班呢;幹什麼呀?你老是喊我!”聽上去,女孩子的聲音很不情願。
“侯大夫,你就去看看吧!這兩天,她鬧得太兇了。白天喊了一天,晚上還不消停;要是惹怒了那些重病號,亂了套怎麼辦?”
“我都不是住院部的護士了。我怎麼好管你們的事?”姑娘分辨著。
“好好好,就算劉姨求你了。行不行?”那個劉姨低三下四地說起了小話。
說話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聽起來就在他們的門口。
美玉好奇,開了一道門縫往外瞅,庾明瞥了一眼,那個侯大夫正是下午給他做康復訓練的醫生姑娘,那個劉姨則是一個穿了白大褂的老護士。白大褂上面印了醒目的“住院部”三個字。
“嗯,一會兒我過去看看。”侯大夫終於答應了劉姨的要求,這時,兩個人的對話才結束了。美玉把門關上了。
“怎麼回事?”庾明納悶,問美玉。
“那個老護士說,住院部有個神經病女人鬧得厲害;她要侯大夫去那兒管一管。”美玉說。
“神經病女人?就是那個瘋女人吧。白天喊了一天了!”庾明想起了白天那個大喊大叫的女人,“這劉姨是那兒的護士,怎麼管不了?讓別人去管?”
“聽說,這女病人剛剛入院時,是侯大夫接管的;她怕侯大夫的威嚴,老實了一陣子。後來,侯大夫改行學康復治療,離開住院部,她就開始吵鬧上了。”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人也是這樣,一個怕一個的。”美蓉揶諭道。
“這個女病人鬧得這麼邪乎,弄不好真有什麼隱情呢!”庾明自言自語道。
侯大夫在庾明的眼裡不過是個醫生姑娘,她談不上體貼溫柔,卻也沒有成年女人的嚴厲、刁鑽和狠毒。可是,對於那些住了院的精神病號,侯大夫不是姑娘,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狠毒的母夜叉式的女人了。她的眼睛一瞪非常嚇人,她的嗓門尖細、頻率高,吐出的每一個都像是舞臺上狠毒女人的臺詞;再就是,她的手裡,拿著那一根電棍,男護士都不輕易用的。可是她,動不動就亮出來,讓你的身上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白天喊叫了一天的瘋女人不懼怕這一招。她維護自己權益的最好武器就是講道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神經沒有毛病。她是被人陷害,錯當成精神病送到這兒來的。那個男人告訴她,堅持半個月,就把她接回家去。但是,她受不了這裡的監獄一樣的環境,她受不了周圍那些女瘋子隨時可能給她帶來的危險和傷害。她受不了這兒,即使將來出去,自己也要落個精神病的壞名聲,憑什麼?他們憑什麼這樣?為此,她要抗爭。她要大吵大鬧。你們這兒號稱最權威的精神病院,怎麼連鑑定都不做,稀裡糊塗地就收了個假病人呢?
可是,等到侯大夫來到她面前,她還是有了三分懼怕。
“你鬧什麼呀?鬧了一天不累嗎?”侯大夫上來先講道理。
“侯大夫,你可來了。我知道你是最講道理的。”女病人先奉承了大夫幾句,“可是,我不是精神病,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我不喊,我不鬧,我會憋死的,我會鬱悶死的。侯大夫,我求求你,讓你們的專家給我做個精神病鑑定吧!我相信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