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撈著浮在酒蹲上的酒渣,邊詫異的回頭看他,渾然不知自個兒臉上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樣。
“你這不是在笑,難不成是在哭嗎?”他搖搖頭,為她的反應感到好笑。
“呢……”小樓頓時羞紅了臉;總不能說她是因為昨晚夢見了小鬍子,所以今早心情才這麼好吧?這話說出來多丟人啊!
她又不好明言,忙尷尬地轉移話題,“藍大哥,你不是要去交班了嗎?我幫你弄了些飯糰,你帶著吃吧。”她拿起一旁濾過殘渣的清酒和早準備好的飯糰,急急的遞給他。
“你還好吧?臉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藍石城遲鈍的被小樓推著往外走,一臉擔心。
小樓聞言臉更紅了,她敷衍的道:“我沒事啦!你快去交班了!”
“真的沒事?”他很懷疑。
“真的沒事!你快去開城門,若遲了時辰就不好了,大家都等著做生意呢。”
小樓正色的保證。
“那好吧,你自個兒小心點,彆著涼了。還有,別太順著爹,要他少喝點酒。”他又叮嚀了幾旬,才轉身離去。小樓微笑的在門邊揮手,等他人漸行漸遠,她才鬆了口氣。
呼,真是受不了這二愣子。難怪他二十好幾了還沒娶媳婦,遲鈍成這樣,想娶媳婦可難了。
現在才剛過寅時,日頭剛剛升起,小樓在門前掩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眼角卻突然瞄見對街有位姑娘痴痴的望著藍大哥已遠去的背影。那姑娘幽幽的嘆了口氣,一轉頭就見小樓睜著大眼望著她。
那姑娘臉一紅,忙急急的轉進對門去。
小樓看得都忘了把嘴合上,差點因此掉了下巴。
哇,不會吧,藍大哥這樣木頭也有人喜歡他?
她記得對門的人家是姓何做木工的,手藝不錯,好像有個女兒叫……什麼來著?
那名字好像和花有關……
叫桃花嗎?不對。
小菊?也不對。
芙蓉?牡丹?玉蘭?不對不對不對!那姑娘到底叫什麼名字去了?她明明有聽人提過的。
小樓敲敲腦袋,又望望天空,然後瞧瞧對門,很努力的想著。
突然,她看見對門牆裡冒出來的枝芽,忙一拍手大叫﹕“啊,我想起來了,就叫何青梅嘛!害我想了老半天。”
牆上的老貓被她一叫,差點嚇得掉下來;小樓驚覺自個兒聲音太大,忙捂住小嘴,笑咪咪的溜進門去!
太好了,改明兒個問問藍大哥的意見,再叫師傅到對門提親去。要不然青梅姑娘若被人定去,她看藍大哥要再想娶媳婦兒就難囉。
她這邊笑咪咪的進門,卻差點氣壞了躲在一旁的冷如風。從剛才他就灌了一肚子的酸醋,恨不能飛身過去將那幕小媳婦兒送相公出門的畫面給破壞掉。
見她笑得如此開心,他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妒火熊熊之下,也沒聽清楚小樓之後說的話,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將她擄回去。
但猛一望及戴著手套的左手,頓時所有的酸氣都化為苦澀,蝕骨啃心。
奇怪,她最近老覺得有人在看她,但每次回頭細瞧,卻半個人影都沒有。
是她太過敏感了嗎?
小樓擦洗著酒缸,突然就回頭向後看!
沒人。
她揚揚眉,繼續低頭做著擦洗的工作,然後不一會兒,她又猛地轉過頭來。
還是沒人。
她皺眉緩緩回過頭來,這次立刻回頭再看!
“誰呀?是誰在那裡?出來!”她丟下溼布,雙手扠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樣。
四周靜悄悄的,小樓雙眼滴溜溜的一轉,左瞧瞧、右看看,真的沒人出來。
正當她要放棄時,突然間,門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