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寧心情不能保持平靜,就聽張旗在外面低聲安撫:「縣主好好呆在馬車內,屬下一定拼死護衛您的安全。」
話落,張旗大聲呵斥:「真是好大的膽子,何人敢行刺清平縣主?」
又是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射中一名護衛,護衛被扶著放到一邊。
這一次張旗終於捕捉到對方的方位,抽出身邊屬下的佩刀,朝某個位置扔了出去。
黑衣男子拔劍劈開迎頭斬來的彎刀,徹底暴露了行蹤。
他乾脆再不躲躲藏藏,振臂一呼,五名黑衣人立時現身,只見他們足尖一點,輕輕從屋簷躍下,揮劍朝馬車裡的楚長寧刺去。
張旗揮劍擋了領頭人一擊,其它護衛紛紛迎戰,丫鬟婆子們嚇得四處亂竄,現場混亂,張旗吩咐一隊人馬護送縣主回公主府,他與另外一隊護衛留下來牽制黑衣人。
還沒跑多遠,前方幾支利箭射來,保護楚長寧的護衛中了箭,還有護衛試圖拼著傷勢要護送她離開:「縣主,你快走,我來攔住他。」
楚長寧看著那名眼熟的護衛甚至都站不起來,雙手攀爬著抱住黑衣人的腿,置身死於不顧。
劍刃刺穿了他的肩背,他雙臂如鐵鉗一般死死捆住黑衣人,不肯鬆手。
楚長寧甚至都叫不出他的名字,她紅了眼眶,內心怎能不觸動?
在對方催促了一句快走,她後退了兩步,要拔腿轉身逃命,身後有人將她往前推了一把,楚長寧身形不穩,踉蹌幾步。
抬眼間,黑衣人已經來到跟前,提劍指著她。
楚長寧定了定心神,故作鎮定地拖延時間:「你是誰,為何要殺我?」
對方冷笑:「要不是因為你,我義父也不會出事。」
楚長寧觀此人身手,應是軍營裡的人,而大理寺剛去過魏府,不作他想:「你義父,可是魏勇副將?」
「楚長寧,受死吧!」黑衣男子眼珠動了動,提劍砍來,楚長寧心知躲不過,認命地閉了閉眼。
金石碰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黑衣人的劍勢被一粒石子擊偏。
楚長寧睜眼,順著黑衣人的目光,看向從幽深巷子裡走出的少年。
他仍舊穿了一身黑衣勁裝,濃鬱如黑墨的眼裡看不出喜怒。
她拔腿想跑,腿剛抬起,一道冰涼的劍鋒抵在脖頸處:「別動,再前上一步,我立刻殺了楚長寧。」
完犢子了。
威脅誰不好,偏偏用她威脅程玄,他巴不得她去死,怎麼會管她是死是活。
倚翠見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仍是心裡發顫。至於春盈,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不知自己剛才怎麼沒沉住氣,此刻回神後,嚇得腿軟。
看到程玄,春盈才找到了主心骨。
「放下武器,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
黑衣人亮了亮染了鮮紅色的劍刃,程玄的目光落到楚長寧身上,看得出她裝扮得極美,想要以最光鮮亮麗的一面重新出現在大眾眼前。
只是她方才慌不擇路逃命時,釵環掉落,光潔白皙的額前落下幾縷碎發,紅唇烏髮,一雙美目似有水光瀲灩。
她神情倨傲,可輕咬的下唇,顯露她此刻的內心正惶惶不安。
換作普通女子,這時候怕是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她能保持鎮定,能拖延時間等到他趕來,對程玄來說,是意料之外。
黑衣人見程玄打量的目光,又威脅地將利刃貼到楚長寧的脖頸,程玄終於開口:「好,我放下武器,你也答應我放人。」
黑衣人挾持著楚長寧往後退去:「要我放她也行,除非你們放我走。」
「好。」程玄一口應下,果斷將手裡的長劍扔下。
春盈的視線在地面長劍和程玄之間來回切換,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