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英盯著她,看了看:「許家汙衊當朝縣主,只是罷官打一頓板子,都算是輕的。」
楚長寧想起許煙嵐在花兒一般的年紀香消玉殞,其實她在大理寺被關押的那段難熬日子,心裡也沒怪過許家,難免不忍心:「許大人一把年紀了,怕是挨不住板子,爹爹,你去向皇帝舅舅求求情。」
楚若英笑著,看她:「你不恨許家?」
她當時回:「許家沒了一個女兒,本也是受害者,我恨許家做勞什子。要恨,便恨真正的始作俑者三皇子被林貴妃,還有榮國公府。」
說來,許煙嵐的死,與她脫不開幹係。
若不是她與許煙嵐起了爭執,也不會被某些人利用許煙嵐之死,藉此陷害自己。
楚若英揉了揉她的腦袋:「瞧你急的,爹爹這不正是要去皇宮面聖嘛!」
楚長寧這才看清爹爹平常身上穿的便服被換下,換了一身駙馬都尉的官袍。
一瞬,她還有什麼不明白,一張臉拉得老長:「爹爹又在尋我開心。」
楚若英暢快大笑出門,結果忘記彎腰,官帽磕在廊下拱門。
這下換作楚長寧抱著肚子,咯咯直樂。
昨日爹爹去像皇帝求情,今兒許大人便從大理寺放出,歸家,晚間攜了夫人一道來辭行。
臨走前,許大人吞吞吐吐,楚若英撤去了下人,就聽許大人直言快語:「魏勇雖留下一封血書,將罪責攬在身上,可下官深知其中有蹊蹺。下官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公主駙馬告知下官,謀害小女的真正兇手是否還未伏法?」
長公主眼看沉不住氣,還是楚若英站出來,溫聲:「許大人只管好好保重身體,才能看到兇手認罪伏法的那天。」
許大人百感交集,許夫人更是拿帕子抹著眼角,夫妻雙雙朝公主今和駙馬深深一拜。
這對老夫妻互相攙扶著,走出公主府。
朱門,屋簷粱下,掛著兩隻紙燈籠。
燈籠由裡至外,散發著昏黃的光照,一輛馬車緩緩駛離公主府,最後被夜色全部吞沒。
許家離開盛京,許煙嵐這個名字,也隨著卷宗一起被收納存放,再無人提起。
但事情,並沒有真正了結,大家在等待著一個時機的到來……
皇城,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富麗宮殿,天家氣派,宮門有身披盔甲,佩戴彎刀的御林軍把守。
尋常百姓,從宮門路過,都不敢伸長了脖子多瞧幾眼。
皇宮後院,慈寧宮。
自楚長寧被禁足以來,八皇子每日一得空了,便到慈寧宮向太后請安問好。
一段時日相處下來,倒也有了一二分的祖孫情。
當今天子以仁孝治國,太后是太子生母,地位尊崇。按理說,整個大周朝最好的東西都會優先供給慈寧宮,太后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
可偏偏年紀大的人都淺眠,時常為一點小動靜驚醒,便再也入不了眠。
也不是沒瞧過太醫,都查不出什麼症狀,只是叫太后好生靜養,調理身子,要麼就是開一副四平八穩的方子,沒什麼效果。
八皇子便時常來慈寧宮,誦讀經文,好叫太后安眠。
今兒,他剛從慈寧宮出來,迎面撞上了大皇子。
且,看那氣勢洶洶的架勢,來者不善啊!
大皇子一直有意與公主府聯姻,為自己增加籌碼。公主府的大事小事,時刻派人盯梢留意著,楚長寧生病後,他也想去探望,藉此緩和雙方關係。
可是卻被護衛們攔在府外,不得見。
大皇子進不去公主府沒什麼,可是憑什麼不起眼的八皇弟卻可以去找楚長寧?
心裡不甘,大皇子深感羞辱。
尤其是當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