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叉著腰,露出蠻相:「你知道我是誰,我是八皇子的嬸娘,當今聖上御賜的懷恩侯的夫人,一品誥命的侯夫人。」
夏竹冷哼:「就算你是侯夫人,見到縣主也得行禮,否則便是大不敬。」
與一個丫鬟起爭執,沒得辱沒了自己,張桂蘭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楚長寧,心裡埋怨她沒有替自己說話,任由一個刁奴下了自己的臉面:「縣主,你可要好好管管身邊的下人,這樣的刁奴,換作是我,早就大棒子打發走了,萬一將來住到一起,我可不會留情面。」
楚長寧明顯一怔,問道:「此話,何意?」
張桂蘭嘿嘿笑了兩聲:「你與八皇子的事,滿盛京都在傳,等回去了,我與侯爺商量著改日登門到公主府去提親。」
這回,楚長寧才搞明白眼前這又蠢又壞而不自知的婦人,打著什麼鬼主意,登時冷下臉來:「皇帝親口御賜懷恩侯,不是因你們為大周朝做出什麼實績,概因八皇子在豫州立下功勞,蔭封你們這一乾等親戚,盼你們懷恩感德,不是叫你狗仗人勢,滿口瘋言瘋語。來人,將這無知婦人拉出去。」
見狀,張桂蘭頭腦發熱,破口大罵道:「不就是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你又為大周朝做了什麼功德,還瞧不起我這個侯夫人?就你那不堪的名聲,滿盛京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外面盛傳不是縣主身邊的丫鬟被賊人擄去,是縣主被賊人擄走,壞了清白,見你可憐,不嫌棄你殘花敗柳,還想著說服侯爺到公主府求娶納了你,怎知你這般不知好歹!」
「瘋婦。」楚長寧氣得掀了手邊的茶壺杯盞和點心,夏竹害怕張桂蘭到了前廳也胡亂叫罵,壞了縣主清譽。
連忙彎腰褪下羅襪,夏竹狠狠塞到張桂蘭的嘴巴里,堵得嚴嚴實實,將人拖出王府,找了輛馬車送回懷恩侯府,叫對方看著辦。
這邊的動靜鬧得很大,傳到別人耳朵裡,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聽身邊的倚翠耳語了幾句,長公主面色大變,匆匆離開了王府。
等回到公主府,楚長寧坐在前廳,八皇子親自和懷恩侯負荊請罪,尤其是懷恩侯面如菜色,恨不得刨個洞,鑽到泥裡去。
八皇子一個眼神掃來,懷恩侯渾身發寒,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那瘋婦存了私心,痴心妄想要將孃家的侄女兒說給八皇子為正妃,下官當時便一口回絕了。哪料這瘋婦為人唆使,竟想著敗壞縣主的名節,好給她侄女兒騰出位置。」
這番話說的,長公主與駙馬下意識皺眉,她們本想保持中立,奈何一個兩個把主意打到公主府頭上,只想扶持一位仁德明君上位,不想沾什麼光,更無甚把唯一的掌上明珠也搭進去的念頭。
觀主位裡長公主和駙馬的神色,八皇子頓時臉色煞白,拱了拱手:「六姑姑,此事與我大伯父沒有幹係,皆是瘋婦一人所為,且大伯父已派人將她杖打五十棍,關在佛堂裡任其自生自滅,一輩子不能走出一步。」
這樣的結果,長公主和駙馬勉強接受,心裡是這麼想的,可一見到八皇子,連帶想到懷恩侯打的算盤,心裡仍是堵得慌。
安撫住了長公主這邊,八皇子下意識去看楚長寧,不知她會如何想自己。
坐在母親下手邊的楚長寧,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思考問題。
毋庸置疑,八皇子不會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蠢事,那麼就是有別的人在背後挑撥。
幾乎本能的,她想到了程玄……
感受一道灼熱的視線罩在身上,她抬起眼皮,看到八皇子充滿歉意又內疚的眼神,於心不忍,沖他彎了彎唇,算作安撫。
八皇子僵硬的面部線條,和緩了幾分,等長公主和駙馬離開,李筠支走懷恩侯,遲疑地走向楚長寧:「表姐,你打我罵我一頓吧,這樣我心裡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