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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頁

隔壁牢房裡,抬起一雙寂靜沉默的眸子。

自手腳經脈俱斷後,李筠如活死人一般,不吃東西不說話,每日裡總是雙目緊閉,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浮動,小丫幾乎以為主子如冬日裡被冰雪覆蓋的花木,失去生機。

此刻見主子睜開雙眸,小丫歡喜地去捧過瓷碗,拿湯匙舀了一勺:「這稀飯熬得濃稠,主子多少用些罷。」

將躺著的人扶起半倚半靠著,湯匙試探地移至唇邊,李筠張著嘴唇,喉嚨一哽一咽。

見他終於肯吃東西了,小丫唇邊旋起兩顆小梨渦:「主子慢點,還有好多。」

「八弟,八弟。」良久等不到回應,李巡的聲音有些著急地喊。

吞嚥了些流食,包裹住軀體的寒氣被驅散走大半,李筠養了些力氣,奈何手腳沉重如千斤頂,不聽使喚,聽見隔壁的呼喊聲,他有氣無力地回了句:「四哥,可有離開這裡的法子?」

「虎毒不食子,無論如何,父皇定會保我們一條性命。」不得不說,李巡其實很懂他的父皇,他道:「如今細細思量,分明是李懷昭故意誘我們入圈套。父皇立他為東宮太子,勢必要大赦天下,屆時我們也可蒙得恩赦,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

等離開這鬼地方,還可圖謀其它。

隔牆有耳,後面的一句話,被李巡嚥了回去。

東宮,書房。

昨晚批註奏摺忙到深夜,翌日早起,程玄想起一要事,對身邊的張峰道:「昨兒命你派御醫到公主府替縣主診治,結果呢?」

張峰渾身一個激靈,答覆道:「太醫說縣主的傷勢無大礙,只是胳膊上那條紅痕可能留疤,卑職見殿下忙於政務,是以沒有打攪。」

可能留疤,還說無大礙……程玄的目光輕輕劃過,面無表情:「自去操練兩個時辰,不許吃午飯。」

張峰拉長了一張臉,不敢替自己辯駁一言半句,拱了拱手,退出。

朝中瑣事繁多,幸而程玄擁有上輩子的記憶,不至於手忙腳亂。

可這幾日以來堆積的奏摺如山,有西北遞來的加急摺子,亦有兩廣總督日常問好問安的摺子。

翻開一瞧,說是今兒下雨,隔兩日遞來的摺子,又是下雨,又是向皇帝向太子問安,還託人捎帶來一竹框子木瓜。

又是忙碌到卯時,程玄心力交瘁,瞧著那一竹框子圓滾滾的木瓜,頭疼。

小路子,能被張德子收做乾兒子,必然不是個眼盲心蠢之人,平素裡手眼裡瞧著,適時提醒道:「這木瓜對女子美容養顏頗具療效,還可……可豐潤身段,殿下何不將它送去公主府。」

這話恰恰說到程玄心坎裡頭,他本就覺著楚長寧過於纖瘦,聞言,滿意地點頭:「將東西都帶上,孤要去探望探望。」

此時,外面金烏西移,天色轉暗。

公主府內,程玄被引入前廳,他自稱小輩,不敢與長公主駙馬平起平坐,只坐到駙馬下手邊。

長公主一展眼簾,瞥見那竹子編織的大框子,裝滿了木瓜,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又青又白。

一連喝下兩盞茶水,緩解了乾涸的喉嚨,程玄大開大合坐著,身邊的侍女戰戰兢兢瞧一眼這位當朝太子,垂眉低目地又重新斟了一杯。

察覺長公主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來,程玄只當這位便宜六姑姑不喜自己。

六姑姑喜愛誰,他心知肚明,再是看好八弟又能怎樣,八弟如今已是廢人,往後也是活著的廢人。

至於駙馬,果真如人言道,是個端方雅正的君子,從前他式微時,駙馬也曾在金鑾殿為沈家同皇帝據理力爭,如今他貴為太子殿下,駙馬也不曾巴結討好半分。

程玄只當未曾瞧見六姑姑的不喜,眼觀鼻鼻觀心,拿茶蓋撇了撇杯內的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