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縣主也不是好脾氣之人。」說著,楚長寧放小花落地。
甫一落地,小花歡快地朝立在門口的人奔去。
「算你狠。」
丟下一句話,程玄一掀衣擺,朝院外飛奔,夏竹追了出去,瞧見被狗追得落荒而逃的這幕,笑得直不起腰。
得了夏竹繪聲繪色的描敘,楚長寧眉目舒展,通體舒暢:「明兒,你到人牙子處尋兩條狼狗,莫要溫順,撿兇猛食肉的挑。」
夏竹連忙應聲:「奴婢一早便去尋。」
一轉眼,到了元珍送嫁這一日。
楚長寧已能下地行走,只是不能走太多路,皇宮內張燈結彩,裝扮得喜氣。
近幾年,宮裡一直不太平,難得有這樣的大喜事,自是熱熱鬧鬧的大辦。
翠微宮,乃元珍所居住的宮殿。
楚長寧到時,已有許多皇室家眷早已到場,見了她,紛紛感到晦氣,恨不得離得遠遠的,生怕跟著一塊兒倒黴。還在心底埋怨賢妃不會辦事,好好的喜事,結果給長公主一家子下了請帖。
整個盛京都知道東宮那位潛龍在淵時,曾是長公主府內馬奴,後又鬧了許多不快,算是結了仇……這些為盛京婦孺皆知的,賢妃能不曉得?
那些人只知表面,不知內裡詳情,賢妃但笑不語,只是在瞧見了長公主一家後,熱情地迎了上前。
收到賢妃請帖,長公主還道賢妃是看在太后面上,不好太過冷落,可眼下賢妃這般熱情,聯想她膝下僅有一女,無甚圖謀,一時也不知這賢妃心裡頭打的什麼算盤。
同母親說了一聲,楚長寧往元珍寢室過去,這時候新娘子已經裝扮妥當,鳳冠霞帔,面上妝容端莊艷麗,叫人看得晃了晃神。
「喲,人家大喜日子,她來做什麼,一個名節清譽損毀的人,就算八皇子沒有謀逆,人家也另有婚配。」開口譏諷的人,是同她母親有過節的公主之女,同是縣主品級,從前楚長寧得寵時,連話也不敢多吭一聲,好不容易等到楚長寧落入敗勢,立時恨不得踩上兩腳。
這廂楚長寧還未說話,坐在梳妝檯的元珍突然開口:「今兒乃我出閣之日,清遠縣主怎的毫無尊卑,大放厥詞。」
清遠愣了愣神,想要去抓她的衣袖:「公主,我可是為你鳴不平啊!」
元珍揮手開啟,站了起身:「少拿我做筏子。母妃親自向公主府發的請帖,楚長寧便是我府中貴客,由不得外人說嘴。」
這話,便是護著楚長寧。
清遠狠狠朝楚長寧瞪了一眼,小跑著出了寢殿。
室內,除了婢女們,只剩下楚長寧和元珍。
她細瞧了瞧,紅妝雖艷麗動人,可新娘眼角眉梢看不見喜氣,想起那年偶然在御花園撞見元珍與人私會,兜兜轉轉,竟還是嫁給了賢妃母族的侄兒。
她壓低聲線,低若蚊吟:「知你萬般無奈,便不在這裡祝福。」
直到現在,元珍也不知楚長寧有沒有猜到當日那人是誰,佯裝輕鬆地笑了笑:「方才我替你說話,怎麼你也不道一句謝?」
從小到大八字不合的二人,還能有一天保持面上和氣,這是楚長寧沒有想到的,她到:「元珍,這是你欠我的。」
元珍,欠她一個道歉!
似想起了什麼,元珍唇角揚起的笑容凝固:「其實我並不想替你說話,還不是因為母妃交代,要同你打好關係。否則看到你被人奚落,我拍手稱快還來不及。」
扯開了虛偽的面具,這才是元珍心裡的想法,對於楚長寧,她不需要隱藏自我。
同樣,楚長寧也可以暢所欲言:「其實我也並不想來替你送嫁,可不來吧,總有些閒言碎語,只好委屈自己走一趟。」
論嘴毒,元珍真真及不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