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這個對賭協議好像對沈氏影業不公平。”
思忖片刻,我這樣對沈闊說。
“你也覺得不公平?”他有些苦澀的笑笑,“不這樣做的話,沈氏影業可能根本上不了市。”
我有些不理解,商業上的事,我只粗淺地知道些皮毛。
沈闊又說:“信貸收縮週期,遇到房地產下行,房子賣不動,業績下滑,如果再遇到大股東拋售,那對於整個集團是非常不利的。就像多米諾骨牌,倒了第一個,後面會是連鎖反應。”
“房產有跌也有漲啊。上海的房價也會非理性下跌嗎?”我反問。
沈闊拉起我的手,搓了搓我的手心,又拿著我的手湊到鼻子下嗅了嗅:“現在是黑糖話梅味。”
“你正經一點。”我收回手。
他總是半句真半句假,我剛才真是錯信了艾小魚的話,還因此而感到緊張,現在沈闊一笑,那公子哥的氣質又躍然於眼前。
還是我看得準,花花公子·沈。
“但願不會。”沈闊放下雪茄,讓它在雪茄盤裡慢慢熄滅。
散著煙氣,他又問我:“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會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想了想他已經給予我的那些,笑著回答:“那我養你唄。”
他笑了:“好。”
……
國慶的第二天,我和沈闊包了飛機直航,十幾個小時以後落地在南太平洋的大溪地群島,落地籤,很方便,還有白沙灘和水上屋。
我坐在木廊下,在海水裡洗濯雙腳,沈闊戴著防水鏡在玩浮潛。
一會兒,他用玻璃瓶抓了兩條熱帶魚放在地板上,自己一個猛子從水裡紮起來,溼漉漉坐在我身旁。
我端起玻璃瓶看裡面的兩條小魚,一條紅黃相間的,一條藍綠相間。
他摘掉眼鏡,甩去臉上的水珠,將潛水鏡放在地上,指了指玻璃瓶:“這個是你,那個是我。”
我說:“不該是紅男綠女嗎?”
“你比較漂亮,你是紅的。”他摘下我髮間的紅色木槿花,捏著花萼在手指間把玩。
“我真的好看嗎?”我從水裡抽回雙腿,抱著膝蓋,看向沈闊,“從小到大沒有人說過我美。”
沈闊豁達地撐著木地板,把頭向後仰去:“沒人說你好看那更好,就我一個人喜歡,就像小王子和玫瑰花。”
“我是小王子。”他點點自己,又指指我,“你是玫瑰花。”
“只可惜玫瑰花不肯陪小王子下水玩,白瞎了一副好身材。”沈闊遺憾地搖搖頭。
我怕他又要捉弄我,把雙腿抱得更緊,下巴磕在膝蓋上,轉頭對他說:“我特別怕水,小時候學游泳的時候嗆水嗆怕了。”
“真的假的?”他懷疑地看看我,“你不是體育很好?”
“是隻能在陸地上活動的旱鴨子。”我咬著嘴唇,嘟囔了一句,“小學學了兩年游泳課都沒學會。”
“我聽說怕水的人,前世是亞特蘭蒂斯人。”沈闊神秘兮兮地說,“你的城市是大洪水覆滅的,能不怕水嗎?”
“鬼扯。”我笑了笑,“那怕火的人難道上輩子是龐貝人?遭遇火山爆發,整座城市都陷入火海?”
“這……我倒沒聽說過。”沈闊摸著我的後背,背上是細細的沙摩擦著面板,刺刺癢癢,“不過,我覺得挺有道理。你不喜歡玩水,下回我們不來海島了,去瑞士滑雪。”
他的手指一路滑過我的脊柱,最後不安分地停在我的尾椎骨上彈鋼琴,一陣風吹過,紗幔在鹹鹹的海風中輕柔拂動,他捧起我的臉頰和我接吻。
遠處的碧海藍天奇幻地連線在一起,交匯成綿延不斷的一線,我和沈闊相擁在透視線的一端